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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以后成为将军的少年蒋鼎文在浙江诸暨的翊忠学堂上学，校长吴仲怀举人出身，却很早就秘密参加了同盟会，他就是从校长的谈话中第一次听到&ldo;革命&rdo;、&ldo;孙逸仙&rdo;、&ldo;檀香山&rdo;等一连串以前未曾听过的新名词。蔡元培等都曾到这个学校做过教习，播下了新思想的种子。光复后他参加学生军，进人大通陆军学堂。梅冷生回忆，温州光复，中小学生则&ldo;奔走相告，跃跃欲试&rdo;，中学堂教师陈守庸等更认为责无旁贷，出来维持局面的都是教育界的人。

陕西汉中西乡县高等小学堂教师王举之是西安高等学堂预科毕业生，当场对大众说：&ldo;凡欲成大事，必先有宗旨，而后乃可以取信于人，西安之义旗，为推翻满清政府，建立中华民国，今西安虽然光复，而陕南清吏犹盘踞负隅，实为革命之障碍，故吾人今日之举在响应西安，光复汉南，救民水火，不是争权夺利。&rdo;

上海出现了&ldo;女子国民军&rdo;、&ldo;女子军事团&rdo;，参与者多为女学生，其中&ldo;女子军事团&rdo;中有不少天津女师的学生，这是袁世凯办的一所学校。沈亦云自述，她们都受到地理教师白雅雨的影响，&ldo;北方同学因在官立学校，一向不问时事，四年前对徐锡麟、秋瑾之案，未动于衷，此次倾向革命甚于南方之青年，或即曰南归，或往来南北，携带禁品，不辞艰险。同学陈翠琬、于士嘉等由沪带炸药赴津，装置如送礼之糕点，我见到她们工作，还有李钟和亦在内……天津同学大都受白雅雨先生的影响&rdo;。白雅雨发动滦州起义失败，被捕斩首。&ldo;白先生生前有得意女弟子嘉定黄君守谨，曾欲聘为儿媳，黄家因事未允，至此黄君自愿许婚，料理白先生后事，奉养孀姑。&rdo;从南到北，都有推动革命的老师在起作用，大时代中意气风发的学生背后站着他们的老师。

扬眉吐气梨园行

梅兰芳回忆，辛亥革命时，同行中传来消息。在上海攻打江南制造局的队伍中，出现了梨园行的身影，上海&ldo;新舞台&rdo;的名演员夏月珊、夏月润、潘月樵等人都在其中。年轻的梅兰芳第一次听到同行参加革命的消息，心中非常激动。由于南北音讯的阻隔，京、津一带报纸对于南方的情况报道得并不详细，有关上海伶界参加革命的事，当时在报纸上几乎看不到，他辗转得知，夏氏兄弟和潘月樵本来就是伶界商团的负责人，夏月珊还是伶界&ldo;救火联合会&rdo;的会长，••救火员&rdo;大半是剧团里的武行，他们大部分都参加了商团。在攻打制造局的行动中。由他们充当先锋。

亲历上海独立的&ldo;和泰豆米行&rdo;学徒、商团队员胡根生记得，上海宣布独立的那天清晨，他目睹潘月樵来报告制造局的战况。潘的装束很特别，给他留下了难忘的印象：白绸包头，耳边垂着两个彩球，身穿黑缎衣裤，外罩玄色斗篷，腰佩马刀，就像戏台上太平军装束一样。他指手画脚地报告攻打制造局情况，口齿清楚，颇为动人，报告完了就立正敬礼，走出大门，跳上一匹白马，又回到制造局去了。临行前他还扬鞭对大家说：&ldo;大家等着听好消息吧！&rdo;

他还听说，伶界商团参加攻打制造局，那天都是全武行，奉命出发时来不及卸妆，除了潘月樵、夏月珊、夏月润这几位伶界商团的领头人，前辈武生张来顺，武丑马飞珠，铜锤丘治云、薛寿龄、夏月华，潘月樵的儿子小黎青、小六子和他的兄弟潘少棠等都参与了战斗，他们都表现得很勇敢。

11月5日，苏州中学学生叶圣陶的日记中说，有人从上海来。说起攻打制造局的事很详细，&ldo;首先奋勇者为新舞台艺员小连生，而敢死团之不顾生命尤为不可及&rdo;。&ldo;小连生&rdo;就是潘月樵的艺名，那天就是他绕到制造局的后门，率先攻人，他还受了伤。沪军都督陈英士写信给他。称他为&ldo;月樵大志士&rdo;：素知足下现身说法，以改良社会为己任，深佩。不意制造局一役又亲见阁下，躬冒矢石，奋勇前进，为惊讶者久之。而来书耿耿，犹以足受敌弹未获南征为憾，具见爱国热诚有加无已。比又慨助千金，当仁不让，实为难能可贵。

事后。他担任了沪军调查部长，少将军衔，到南京见过孙中山，但他依然活跃在舞台上，经常与夏氏兄弟等同行一起演戏为革命军募款。上海的报纸上不时可以看到他们联袂具名演出的广告，比如1911年12月〗6日，《民立报》刊登这样一则北伐联军总部为四舞台汇串演出助饷的启事，四舞台全部演员轮流合演各种新戏，包括七盏灯、月月红、明月亮、小连生、盖叫天、夏月珊、夏月润、三麻子等名演员都将出场。参加革命的女学生沈亦云说：&ldo;九亩地的新舞台，向以演新戏开风气称，这时任何团体借用剧场开会，或请演义务戏助捐，有求必应。&rdo;

当时，北方伶界也有人参加了革命，最有名的是留日学生刘艺舟（又叫木铎），他组织的剧团在辽东和胶东半岛一带演出，《波兰亡国惨状》、《明末之遗恨》、《武汉之风云》、《黄花岗》等剧目，不仅有宣传的作用，同时为革命募集经费。一天拂晓，他们剧团的船到登州，放了一排枪，守军以为革命党的兵舰到了，逃的逃，降的降，他就这样当上&ldo;登黄都督&rdo;，后来他说起打登州的事：&ldo;我以前爱听棒子《打登州》，还能学几句秦琼唱的唱腔，想不到那次无意中唱了出真的&lso;打登州&rso;。&rdo;当他解职南下，加人&ldo;新舞台&rdo;，人都称&ldo;都督唱戏&rdo;，被视为梨园的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