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鸣的手突然伸了过来,越过石归庭的身体抓住他的左手,只觉得手里一阵冰凉:&ldo;大夫,你是不是手痛?&rdo;
石归庭惊了一下:&ldo;阿鸣,把你吵醒了吗?&rdo;
&ldo;没有,我就是觉得有些冷,睡得不是很沉。你是不是也觉得冷?我将袄子给你搭上。&rdo;符鸣一边说一边起来给石归庭加盖衣服。
石归庭感觉到身上多了点重量,果然变得暖和些了。不一会儿符鸣又躺下来,这次没有与石归庭保持距离,直接贴上他的身体,并且伸出手臂将他腰圈起来,不让他再挪开:&ldo;大夫你的身体不是很好啊,身上总是冰凉的。&rdo;
石归庭只觉得一个暖烘烘的身体贴上了自己,身上立刻觉得暖和多了:&ldo;嗯,我的体质有些偏寒。&rdo;
符鸣伸手抓过石归庭的左臂,用自己的大掌将他的左手包起来,右手轻轻地在他的左臂上下抚动,以减轻他的痛楚。石归庭没有拒绝,他有些贪婪地享受着符鸣的温柔和体贴。
&ldo;大夫,你是个大夫,经常救治别人,怎么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呢?&rdo;良久,符鸣在黑暗中轻轻地叹息,&ldo;以后你跟着我走南闯北的,干我们这行,没有个好身体真是不行啊,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得下?&rdo;
石归庭都快要睡着了,听符鸣这么一说,立时清醒了些。他说这话的意思,不像是对马帮的兄弟说的,倒像是对家人或者爱人说的了。他又摇摇头,也许是自己多想了,于是说:&ldo;嗯,我会好好调养身体的,不会拖大家的后腿。&rdo;
符鸣抚动的手顿了一下,叹了口气:&ldo;我永远也不会觉得你是拖后腿的,只是希望你保重身体,我和马帮都需要你。&rdo;
石归庭心里顿时满足了,他并没有只说马帮需要自己,他说他也需要。黑暗中,他微笑起来:&ldo;嗯,我知道了。&rdo;
符鸣不再说话,只是紧握住石归庭的手,石归庭的痛楚下去一些,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符鸣临睡前,又将他冰冷的双足也夹在自己小腿间,这才安心睡去。
第二天石归庭醒来,发现自己的手脚失去了自由,全都被符鸣禁锢住了。符鸣的身体紧贴着自己的身体,热气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上传过来,难怪自己后半夜会睡得那么舒服。石归庭动了一下臀部,不小心蹭到一个物件,一下子惊住了,他是男人,当然知道那是什么,那种触感说明那东西是苏醒状态的。石归庭连忙退开,符鸣并没有醒,是晨间的正常现象吧。他既是尴尬又是激动,连忙小心地将自己的手脚抽出来。
帐房里没有窗口,门帘都是放下的,所以光线并不十分明亮。符鸣的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睛,看见正在手忙脚乱穿衣的石归庭,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也想象得出他的神色十分慌乱,符鸣嘴角牵出一个弧状:&ldo;大夫,你起来了啊?&rdo;
石归庭一惊,手上的衣服都掉了下去,连忙又拿起来:&ldo;阿、阿鸣,你醒了啊。&rdo;
符鸣慢腾腾坐起来,拿起衣服一件件穿上:&ldo;大夫的手不太方便,我替你束发吧。&rdo;
&ldo;啊?不用了,我去找阿成帮忙。&rdo;石归庭自从手伤了不能自己束发之后,都是劳成替他束的发,今天符鸣居然提出来要替他束发,着实把他惊了一下。虽然同样也只是帮忙,但是符鸣替他束发的感觉那是完全不同啊。
符鸣不由分说将他压坐下来:&ldo;我帮你是一样的。&rdo;
石归庭心噗通噗通地跳,还好帐房里已经没有别人了。符鸣一手抓住他的头发,一手用梳子轻轻地梳着,动作十分轻柔,如果不去想给自己梳头的那个人是符鸣,应该会是一种极好的享受。
&ldo;大夫的头发真细软,难怪脾气这么好。&rdo;符鸣轻轻地梳理着他的发,一边轻笑着说。
石归庭的脖子都红了,为了减除尴尬,他只好说:&ldo;这又是什么根据?&rdo;
&ldo;我娘跟我说的,她说我跟我爹一样头发都粗硬,脾气跟牛一样倔。她说头发细软的人脾气好。&rdo;符鸣笑着说。
&ldo;哪有这样的事?这没什么道理可言。&rdo;石归庭辩了一句。
&ldo;呵呵,是吗?我觉得用在我俩身上,还算是挺合理的。&rdo;符鸣说着将石归庭的头发挽上去,用簪子插上,&ldo;好了,紧不紧?大夫觉得满意不?&rdo;
石归庭伸手摸一摸:&ldo;挺好的,刚好。谢谢阿鸣。&rdo;
&ldo;谢什么,小事一桩,以后每天我都帮你束发吧,就不用麻烦阿成了。&rdo;符鸣笑着说。
石归庭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很期待:&ldo;那就先谢谢你了,等我手臂好了,就不麻烦你了。&rdo;
第44章表白
这一天大家从天还未完全亮就开始赶路去格西家。两头骡子非常争气,直到爬第二座山时才需要人帮忙抬过去,但就是这样,将大家也累得够呛,一头骡子的重量至少在四五百斤,而且还是个活物。春生因为不能走,先用一头骡子驮着送到山下,再由几个人轮流背着上山下山。一直忙到午后,才下得山来。
格西非常有心,早早就带了马匹在山下等着他们。有了他的帮忙,事情好办了许多,受伤的骡子也不用急着立刻赶到马圈里去,只要安排人看着,等它们的体力恢复一些,再牵着慢慢走回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