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归庭窝在符鸣肩上不说话,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今天晚上,他们好像从来没有人说过喜欢两个字,符鸣只是说结对子而已。他应该还是喜欢自己的吧,否则怎么会同自己结对子,而不是别人呢。他安慰自己。
&ldo;别胡思乱想了,睡吧。&rdo;符鸣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掖好被子,依然用右手握住他的左手,以防他着凉受痛,两人一起睡去。
第二天早晨,符鸣比石归庭醒得要早。其实他每次都比石归庭醒得要早,不过以前总是装睡,以偷偷观察石归庭各种手忙脚乱面红耳赤的窘态,现在都打开窗子说亮话了,就无需再装了。符鸣趁劳成和乌莫还睡着没醒,飞快地在石归庭的脸上和嘴上亲了几下。石归庭一大早就被骚扰醒来,睁开眼看着昏暗光线中笑得一脸狡黠的符鸣,想起昨晚的事,脸上一热,连忙缩进毡毯里去了。
符鸣笑一笑,穿好衣服,替石归庭掖好毯子,拎着床尾的小獒崽出去撒尿拉屎。出门的时候顿了一下,又将小家伙的眼睛给蒙上了,因为小狗的眼睛受不得强光。待小狗方便完了,又拎进帐房,给他放在一只小篮子里,那是石归庭给它准备的小窝。这才出去照看骡马。
大雪已经停了,昨晚的雪下得足有一尺多厚,这是安多地区的第一场大雪,而这个时节不过是九月中旬而已。符鸣将柴火烧得旺旺的,然后用盆装了许多雪放进锅里烧水,再去将骡马身上的雪和牧草都掀下去。骡马被卸了重负,一个个打着响鼻,喷着热气站起来,这一夜过得可真是够呛的。
白膺是第二个起来的。自从野狼坡出了事之后,他就变得稳重多了,嬉皮笑脸的样子也不见了,每天跟符鸣一样总是晚睡早起,认真地照顾骡马。他跟符鸣一人一边,为骡马清理着积雪。符鸣的心情好得很,所以事情做得飞快,就差唱小调了。白膺的情绪不高,埋头做着自己的事。
&ldo;符哥,今天晚上怎么办?&rdo;白膺突然出声问。
符鸣顿了一下,这么大的雪,晚上恐怕连块干地都没了,而且连牧草都找不到:&ldo;一会儿大家起来的时候,将所有的牧草全都收起来捆好,带着上路。&rdo;
白膺点了点头,给骡马掀草的时候,将草上的雪抖落,然后放在一起堆好。
石归庭穿戴整齐出来,看见白膺正在抖草上的雪,念头一转,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也跑过来帮忙。
&ldo;大夫,你手还没好呢,去帮忙烧火做早饭去,这边不用你帮忙。&rdo;符鸣老远就喊住了他。
石归庭飞快地看一眼他:&ldo;哦。&rdo;然后转身走了,不敢多看一眼,生怕看多了会被白膺瞧出什么不对来。其实他是多想了,白膺此刻压根儿就心不在焉呢。
第46章妙计
不多久大家都陆续起来了,收帐房的收帐房,捆草的捆草,做饭的做饭,喂马的喂马,有条不紊地忙着。等收拾好出发时,大家才发现今天的路有多么难走,积雪有一尺多厚,马踩上去,小腿全都没在雪里。这种天走路,完全就是瞎子走路一样,雪地是平整的,但是谁也不知道下面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也许是块石头,也许是个坑,也许是草根,一不小心就会绊倒。
&ldo;这种天实在是不适合赶路,太危险了。&rdo;劳成对石归庭说。春生被送到格西家之后,石归庭又恢复了老样子,跟着劳成一起走。
他的心思一直还围绕着昨晚的事在打转,埋着头机械地赶路,突然听见劳成这么说,连忙回过神来:&ldo;其实我也跟阿鸣说过,但是他说不知道这雪还会持续多久,要是再继续下,恐怕大雪就要封山,到时候就回不去了,所以要坚持赶路。&rdo;
劳成摇头,叹口气:&ldo;这哪里是赶马啊!&rdo;
符鸣在前头喊:&ldo;大夫,小狗找你呢。&rdo;小獒的窝一直被挂在三妞背上,符鸣带着三妞在前头开路,他一直想让石归庭跟着自己一起走,但是石归庭面皮薄,生怕被人瞧出什么,死活也不愿意同他一起走。
石归庭听见符鸣喊他,跟劳成说:&ldo;阿鸣喊我了,我去看看有什么事。&rdo;一脚深一脚浅地往队伍前头跑。
劳成摇摇头,在后头嘀咕:&ldo;这两人,绝对有猫腻。还说没结对子呢。&rdo;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石归庭听见,他的耳朵唰地红了,还好带着帽子,劳成在后头没发现。他跑到符鸣身边,小声地埋怨:&ldo;阿鸣,叫我干啥啊?&rdo;
&ldo;叫你过来陪我说说话。&rdo;符鸣压低了声音说。
&ldo;小狗没什么事吧?&rdo;石归庭掀开它的窝去看小獒。
&ldo;没事,睡得香着呢。&rdo;符鸣说,&ldo;对了,给它取个名字吧。&rdo;
石归庭瞄了一眼小獒,看它睡得正香,便放下盖窝的布,转过头来问符鸣:&ldo;你说给它取个什么名字?&rdo;
&ldo;拉姆将它给你了,你就是它的主人,你做主。&rdo;符鸣笑。
石归庭想了半天:&ldo;叫小黑?&rdo;
&ldo;噗‐‐&rdo;符鸣憋不住笑了出来,&ldo;你不能想点别的吗?&rdo;
&ldo;那叫‐‐旺财?&rdo;
符鸣干脆笑得直不起腰了。石归庭从地上抓了一把雪,跳起来塞进符鸣的脖子里,符鸣被冰得一激灵,赶忙弯腰将雪抖落出来,语带宠溺地说:&ldo;大夫,你真可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