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徐大人,你没事吧?&rdo;他赶紧上前虚扶了一把,看徐嘉树浑身湿透,头发上还往下滴着水。初春的湖水十分寒凉,魏修齐看着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徐嘉树摇了摇头,接过旁边下属递过来的手帕:&ldo;没事,不过在下须回府换件衣裳,还请魏大人见谅。&rdo;
魏修齐迟疑地看了旁边的白衣姑娘一眼:&ldo;这姑娘……你要如何处置?&rdo;倒不是他要处罚人家姑娘,而是想行个方便,让徐嘉树将处置权交给他,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姑娘放走了。
他心里想的很好,可惜事情并不总遂人愿。
姑娘瞪大眼睛,并不服气:&ldo;我连三分力气都没使出来!徐嘉树你什么时候这么弱鸡了?当官当了几年,居然成了个文弱书生吗?难怪皇上要举办比武大赛呢。&rdo;
徐嘉树的视线不带一丝感情地从她脸上扫过,冷冷地哼了一声:&ldo;袭击朝廷命官,按大夏律法,当处杖责之刑。&rdo;
他用手帕擦了把脸,回头朝魏修齐道:&ldo;这女子就交与魏大人你处置吧,在下该回府了。&rdo;
魏修齐在一旁听了个大概,理出点意思来,这姑娘应当是与徐嘉树认识的,可惜徐嘉树不解风情,对待熟人也如此不近人情,当真是铁石心肠。
既然如此,那便由他来做个善人吧,毕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若被他得了那颗芳心……
思及此,他扬起温煦的笑:&ldo;你回去吧,这女子就交与在下,必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rdo;
徐嘉树毫不犹豫转身便走,视线甚至没在那个一脸错愕的姑娘身上停留。
&ldo;等一下!&rdo;叶初晴感觉自己像是不认识这人了,明明当年也算是同窗一场,却未想到再见时竟然已经形如陌路。她心里微微涨开,说不出的难受。
&ldo;徐嘉树……&rdo;她声音低落下来,就像雨水从屋檐上滴落,打在檐下的青石板上一样。
徐嘉树脚步顿住,仍旧没有回头,声音更是接近于冷漠:&ldo;庶民不得直呼本官名讳。魏大人,叫人将她押下去吧,免得逃了。&rdo;
&ldo;徐、徐大人,行了吧?&rdo;叶初晴秀眉轻皱,顺着改口,&ldo;那个我有事情问你……&rdo;
徐嘉树蓦然回头冷笑打断:&ldo;也是,若不是有事寻我,大概也不会想起我来。今日能将我推下水,明日大概就能持刀伤人了!&rdo;
就像他的心在这几年间,被看不见的刀伤得鲜血淋漓。
叶初晴被他劈头盖脸一通训斥,久久回不过神来。旁边的魏修齐却是因万花丛中过的经验,很快便领会到了‐‐这徐大人的口气怎么跟怨妇似的?透着一股求而不得的酸气。噫,有意思。
他咳了一声,向后招了招手:&ldo;来人,将这女子暂行关押。&rdo;啧,且看徐大人想玩什么花样吧,今日这差事还真是来对了。
叶初晴扁了扁嘴,没说话,眼角瞬间泛起红晕来。徐嘉树瞧着她脸上一连串的变化,胸中一口气顿时哽在那儿不上不下。
这人惯会挖人心肝!
他正要狠狠心转过身去,来个眼不见为净,远处忽然跑过来一人,一边跑一边喊道:&ldo;小师妹!小师妹!可找着你了……&rdo;
叶初晴眸光微闪,眼看着徐嘉树即将转身,她心里一急,上前两步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处。徐嘉树才刚从水里爬出来,袖子还是湿淋淋的,冻得她一哆嗦。
&ldo;对不起。&rdo;她神色歉然道,微微带了丝祈求,&ldo;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今日能不能先救救我!&rdo;她眨了眨眼睛,眼眶边的红晕越发深了。
徐嘉树愣了一瞬,记忆里似乎从未见过叶初晴和他示弱的样子。
&ldo;快走快走,你不是要回府换衣裳吗?快点,不然要着凉了!&rdo;叶初晴扯着他的手,往周边看了看,迅速锁定一辆马车,&ldo;是那辆马车吧?走,我送你回府!&rdo;
徐嘉树站在原地不动如山,看好戏似的说:&ldo;我骑马来的。&rdo;
马车旁边不远处的柳树下拴着一匹枣红马,正悠然地啃着草,看来那就是徐嘉树的马了。
听得正起劲的魏修齐赶紧插话道:&ldo;无事,那就坐在下的马车吧,反正在下这会也用不着。&rdo;可惜旁边两人并不理会。
徐嘉树一甩袖子,将自己的手从叶初晴手中挣脱出来,视线转到那个跑来的男人身上:&ldo;那是谁?&rdo;
&ldo;讨债的。&rdo;叶初晴嫌弃地哼了一声,扯着徐嘉树就往那匹马的方向跑,&ldo;快走快走,你等下着凉了可别赖我。&rdo;
到了马跟前,叶初晴率先跨上了马,向下伸出了手:&ldo;上来吧。&rdo;
口中喊着&ldo;小师妹&rdo;的男人已经跑到了魏修齐边上,魏修齐笑眯眯地将人拦了下来:&ldo;这位公子,你家小师妹弄伤了礼部郎中徐大人,按律当杖责以儆效尤……&rdo;
男人惊在原地:&ldo;什么?她竟然打伤了朝廷命官?&rdo;
魏修齐毫不犹疑地点头:&ldo;是啊,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怕是会有牢狱之灾啊。&rdo;他说得郑重其事,眼角余光瞥见徐嘉树已经上了马,顿时笑得更像个狐狸了。
男人一脸灰败,回头瞧见小师妹已经骑着马跑远,他心跳剧烈,小师妹不会是畏罪潜逃了吧?完了完了,师父会骂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