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树知道,现在的叶夭夭就代表了寻常人不想沾手的麻烦,但是,他怎么可能放手。绝不。
☆、故人
满室寂静,叶初晴眼睛里还有氤氲雾气,眼尾恹恹地垂着,倒是真衬她今日一身白衣的装扮,美得柔弱且惹人怜惜。
至少徐嘉树是真心疼了,纵然还有许多疑问,此时却也再问不出口。长叹一声,他转了话锋:&ldo;你今日跟了我来,你师门那里该如何?&rdo;
既是为比武大赛而来,料想是个了不得的门派,回头若是找陛下告个御状,那他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叶初晴捧着茶杯乖乖巧巧:&ldo;不知道。&rdo;说出来的话却是引得徐嘉树无奈扶额,挖人心肝的姑娘还是和当年一样,任性起来叫人吐血。
&ldo;他们歇在哪里?我叫人去传个话,就说你暂住在闺中密友家中。&rdo;他微一沉吟,终究不想让她走,便顺理成章想起多日不见的亲妹妹来。徐燕妩若是看见昔年老大,也应当是欢喜的吧。
叶初晴也通透,须臾间便明白了:&ldo;燕妩?&rdo;她无意识皱了皱眉,揪着衣上的带子有些踌躇:&ldo;我不想把她牵扯进来……&rdo;
徐嘉树淡淡瞥她一眼,不想牵扯燕妩,倒是直接攀扯上他了,打的一手好算盘,当初算学真不是白学的。
不过叶初晴是个识时务的,看徐嘉树定定地看她,立马回道:&ldo;他们住在城东的悦来客栈,今日看着我的是三师兄,比较好骗。不过我师父那人特凶残,我这次偷跑回去肯定会被罚的。&rdo;
她忧伤地叹了口气,忆起师门里的严苛规矩,身子一抖,欲哭无泪。
今日之事本不在她计划内,可突然看见徐嘉树,不知怎么的,现在回想起来,她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见鬼了,想也不想地便跑过去将他推下了水。当真失策。
&ldo;呵。&rdo;徐嘉树短促地笑了下,放下茶杯,杯底和实木桌面相触,发出轻微的响声。那声音像是撞在了叶初晴心上,让她不由自主地顿了一顿。
&ldo;谢谢你啊,徐嘉树。&rdo;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眉眼弯弯,嘴角笑涡几乎要将人溺进去。
腻,太腻了,甜得发腻。
徐嘉树咳了一声,侧头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他站起身来,声音一如既往的冷硬:&ldo;那你先待着,我让人给你打扫个客房,再叫人去悦来客栈传话。&rdo;
可不待他让人去传话,府门外便来了一帮子人,守门的小厮看着五六个腰间别着剑的青年男子气势汹汹杵在门口,差点当场去报官。可抬头看了一眼匾额,小厮在心底啐了自己一口,他家大人就是个官啊!
想到自家大人,他腰板子也直了,大着胆子问:&ldo;你们找谁?&rdo;
为首的白衣青年拱手:&ldo;在下找礼部郎中徐大人。&rdo;
他话音刚落,朱红色的大门便吱呀一声打开来,门后站着个玄衣青年,眉眼冷肃,气势不凡。若单看面容,倒是比外边的那些白衣青年看着年纪还要小些。
&ldo;找本官所为何事?&rdo;
听见这话,白衣青年里便有人轻声嘟囔:&ldo;呵,年纪不大,官威倒不小。&rdo;
徐嘉树淡淡扫过去一眼,抬手叫人牵了自己的马过来,几步下了台阶:&ldo;本官还有要事出城,几位有什么事就赶快说吧。&rdo;
眼看着他要上马,为首的白衣青年不自觉皱了皱眉,上前一步拦在他跟前,道:&ldo;徐大人,在下是为在下的师妹而来,听说她今日冒犯了大人,在下特地前来赔罪。&rdo;
&ldo;不必。&rdo;徐嘉树淡淡地回了一句,极不喜欢这人的语气。他和叶初晴的事,哪里需要这些人来赔罪。他有些厌烦,再看那几个玉树临风、各有风华的青年男子,心头烦躁更甚。就是这些人和叶初晴日日待在一处,以师兄妹论处。
白衣青年看着他的脸色,试探着问:&ldo;那大人可知在下师妹身在何处?&rdo;
徐嘉树忽然勾起唇角,微侧过头,果然看见还未关上的门后,白衣裙角一闪而过。心头的郁气忽然散去,连语气都温和不少:&ldo;舍妹留她在府中玩,本官正要让人去传话,你们不必寻她了。&rdo;
五六个白衣青年脸色一齐变了,整齐得像是提前排练过似的。徐嘉树心情大好,轻巧地跃上了马,低头又道:&ldo;舍妹求着本官,本官才不追究你师妹袭击朝廷命官的罪名,可眼下也不能就让她走了。&rdo;
他话里有话,白衣青年到底初来乍到,对朝廷官员有些忌惮,眼睁睁看着他骑马走远。回头时,徐府大门也关上了,就剩他们几个孤零零地待在外头。
另外几个面面相觑,推出来一个问道:&ldo;大师兄,找不到小师妹可怎么办啊?&rdo;
大师兄看着这一群傻子似的师弟,忍了忍没让自己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但说话时冷飕飕的:&ldo;你们脑子呢?小师妹就在这府里,回去就跟师父说小师妹留人家里作客。&rdo;
五六个青年又浩浩荡荡地走了。
躲在门后的叶初晴长舒一口气,大师兄向来是个聪明人,更重要的是,大师兄会偏袒她,比阴晴不定的师父可好多了。
府里少了徐嘉树这个主人,骤然冷清了许多,叶初晴跟着管家去客房,在屋子里坐了会儿便坐不住了。她此行京城忙得很,绝对不能白白浪费半日在这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