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妈反应在叫自己,站了起来。
狱警也斜着薛妈,喝道:&ldo;妈的,愣着干什么?跟我比个儿高吗?出来!&rdo;
女狱警身高有175米的样子,40岁,20年前是上海市优秀田径运动员。她身材干瘪,乳房和臀部一马平川,若不是一头齐腰的烫发,基本分不清正反面。
女狱警看到薛妈慢吞吞的样子,气急败坏地抓住薛妈的头发使劲往外拖,同时警棍也落在薛妈的背上。&ldo;嘭&rdo;的一声闷响,伴随着薛妈的惊叫,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简晗质问:&ldo;你怎么能轻易打人呢?谁给你的权力?&rdo;
女狱警像看到一个怪物一样盯着简晗,她把警棍伸到简晗胸前,手腕一用力,坚硬的警棍戳在简晗左边的乳房上,疼得她捂着胸口蹲了下去。
她指着简晗说:&ldo;我一会儿告诉你谁给我的权力。&rdo;
说罢,押着薛妈走了。
简晗半天说不出话,乳房火辣辣的,脑门儿也跟着发胀。她回到自己的铺位,靠在墙上,轻轻揉着乳房,以缓解软组织挫伤带来的疼痛。
这时,胡斯枚来到简晗身边,说:&ldo;我以为明天你才能醒悟呢,谁知道这条母狗来得这么快。&rdo;
简晗不想说话,她知道胡斯枚一直斤斤计较她刚入监时说的那些幼稚的胡话。
果然,胡斯枚不打算放过她,她模仿着简晗的语气说:&ldo;坚强一些,不要那么悲观。你应该是人类一切人性的维护者和保卫者,应该超越生活,追求更为崇高的人生意义,应该热烈地陶醉在牺牲精神和酒精中,体验冒险的乐趣和纯粹的信仰……&rdo;
胡斯枚的语气充满讽刺与嘲弄。
唱歌的那个上了年纪的女犯打抱不平,对胡斯枚说:&ldo;怎么?以为我们没念过书吗?作家的意义不光是讽刺,不是欺凌弱小的同胞,你应该直接跟那条母狗对着干。我相信,你没那个勇气,你只是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喊一些空洞的口号。&rdo;
胡斯枚讶异地说:&ldo;作家惹着你了?&rdo;
&ldo;我讨厌风花雪月的文字,讨厌刀光剑影的檄文,更讨厌你们中的大部分人堕落成汉奸的帮凶,替汪精卫摇旗响喊,为他寻找叛国投敌的理论依据。&rdo;
&ldo;那不是我!&rdo;胡斯枚提高嗓门。
&ldo;我知道不是你。你只是为毁灭的爱情走上战场,而不是有什么远大的理想或者信仰,你只是小家子气的复仇而已。你们永远生活在自己狭小的感情空间,然后把自己的私情披上爱国的外衣?&rdo;
我也是小家子气的复仇,顺便披着爱国的外衣。
胡斯枚哭了,捂着脸走回自己的铺位。
&ldo;我叫龚巧琳,叫我龚姐吧!&rdo;那个上了年纪的女犯轻轻拍拍简晗的胳膊,&ldo;小妹妹,别怕!除了刚才那条母狗,囚室里谁都不敢欺负你!&rdo;
乳房的疼痛稍微缓解了一些,她坐起来,对龚姐说:&ldo;龚姐,她并没有伤害我,你别那样说她,我佩服她,毕竟上过战场,一般的女人听见枪声早吓得尿裤子了,何况在枪林弹雨的前线。&rdo;
&ldo;我说了,她是为她男人复仇,不是为了国家兴亡。区分这个很容易,当面临死亡的时候就可以看出来。比如刚才那个共产党,为了自己的信仰,他可以唱着歌曲慷慨就义。我佩服这样的人。反之……你会看到的。&rdo;
&ldo;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英雄。&rdo;简晗脸上火辣辣的,好像龚姐谴责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