嗟夫世事,如烟浮生,犹梦沧桑,易变驹隙。这是权贵与东洋人的盛宴,跟他无关。叶吉卿感叹着,决定托病,不去参加典礼仪式。但妻子马丹却不这么认为,她说:&ldo;你一个做生意的,管那么多政治干什么?我敢说,你要是不去,你的生意将会一落千丈。再说,我想去,这么热闹的场合,怎么可以没我?&rdo;
此时各路军政官员们以及嘉宾,分乘各种名牌轿车,一辆接一辆,来到新的&ldo;国民政府&rdo;。&ldo;政府&rdo;门前是一条横着的火车轨道,越过轨道,远远就能望到大旗杆上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临风招展,上面并没有黄布飘带,而是换了一个方式,改用两根小竹竿交叉在国旗的下面。汪精卫或许希望借此暗示,旗上的黄飘带不是固定的,将来随时会撕去。
进入礼堂后,叶吉卿发现妻子马丹有点不对劲,她从厕所回来后就变了一个人,好像一下子安静下来。过去可不是这个样子,尤其在这种权贵云集的场合,她从来没给过他面子。马丹没读过几年书,除了喜欢跟其它阔太太比金银首饰外,她最大的特点是无论在什么重要场合,都可以肆无忌惮地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好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她胸前两颗炸弹上去。那是她最大的本钱,也是暗示跟其它男人可以随时上床的信号灯。两个信号灯时刻充足电,吸引着各路狂蜂浪蝶,当然,除了叶吉卿。他对马丹的胸部一点兴趣也没有,他知道内容,它可不像表面那么脂凝暗香,里面没那么丰富,是马丹用了点小技巧,才使得&ldo;两两巫峰最断肠&rdo;的。
叶吉卿盯着马丹问:&ldo;老婆,怎么今天这么安静?&rdo;
&ldo;没心情。&rdo;马丹说,但声音似乎不对。
这可不是出门时马丹的态度,去了一趟厕所就彻底变了。
&ldo;你在厕所遇到什么了?&rdo;他问。
&ldo;什么也没遇到。&rdo;马丹的声音怪怪的。
此时,国府礼堂早已挤得满满的,官员嘉宾们彼此相见,点头为礼。叶吉卿拉着马丹的手,准备往贵宾席上就座。他感觉马丹的手不对,拿起来一看,是一双陌生的手。看岁数,手比脸真实,马丹36岁,她的手没这么年轻。
&ldo;你是谁?&rdo;叶吉卿有些慌张,他低声问身边这个跟马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
&ldo;杀手。&rdo;女人冷冷答道。
&ldo;杀……杀……&rdo;叶吉卿的嗓子开始干涩。
&ldo;你敢喊一句,我口袋里的枪会让你永远闭嘴。&rdo;
&ldo;那……那……马丹呢?&rdo;
&ldo;她在厕所,恐怕要等到典礼完后才能出来。放心!不会伤害她一根毫毛,她出来后保证比以前更爱你,她那样的女人只有大难降临时才有归属感。&rdo;女人笑了。
叶吉卿紧张极了,心里嘀咕,说不来说不来,马丹非要来,这下惹大麻烦了。
&ldo;你想杀谁?&rdo;他问。
&ldo;你会看到的。你笑一下行不行?你看我!&rdo;说着,女人向身边经过的人浅浅笑了一下。
叶吉卿真笑了,他低声说:&ldo;我老婆不是你这样笑的。&rdo;
&ldo;她怎么笑?&rdo;
&ldo;从来没有像你这样抿着嘴唇,她的嘴比你大。&rdo;
&ldo;看来情报有点偏差,这没关系,典礼开始后,想笑也笑不成了。&rdo;
&ldo;你是想刺杀汪精卫吧?&rdo;他忽然兴奋地悄悄问。
女人没说话,眼睛朝礼堂前面搜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