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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牵手》第一部分（7）

&ldo;是。&rdo;王纯毫不退缩，&ldo;认为学政治的没用是吗？&rdo;

&ldo;不。&rdo;方向平一字一字道，&ldo;我就是政治系毕业。&rdo;

王纯一阵高兴，但方向平没再接着说，低下头去看简历。

方向平边看简历，脑子边转。这姑娘有点小聪明，尤其让他动心的是，长得好。作为男人，即使没私心，也喜欢赏心悦目、惜香怜玉，但这些因素绝不会左右他的决定。国有企业为什么困难重重举步维艰？重要原因之一是，无用之人太多，身上的包袱太重。他的公司只要人才。有用的、各种各样的人才。

王纯紧张地看低头不响的方总，心中的不祥预感渐渐强烈。简历上寥寥数栏，这么长时间，一个字一个字数，也数几遍了。他不想要我，他在琢磨如何婉辞，王纯决定主动告退。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老乔背着个大包进来。

大包被放在了方向平的大班台上，拉裢拉开，呈现出里面大小各异五彩缤纷的袜子。

袜子是早晨出门时老婆许玲芳交给老乔的。近半年了，每到发工资的日子，玲芳便会从厂里背回这样一大包袜子。厂子不景气，只能以产品抵工资。刚开始许玲芳常有啧声，后来看到越来越多干脆下岗回了家的工人，便变得越来越心平气和，每月领回袜子，就积极努力地卖，并且把老乔也动员了起来，时时让他带些去公司里。今天公司搬家，搬家事多，老乔不想卖袜子，但是拗不过老婆。天赐良机，方总让他买礼物，现在他要做的是说服方总接受自己的创意。

老乔把袜子从包里拿出。

&ldo;……每人八双，男袜两双女袜两双童袜四双‐‐孩子穿袜子费‐‐袜子家家都需要吧？而且是永远需要。但人们永远也不会想到送袜子，因为，他们永远也打不破关于礼品这个概念的固有看法。八双，取其谐音，发。每双十元，八双八十元，也符合您一百元以内的限定。&rdo;老乔侃侃而谈。

王纯紧咬下唇，免得自己一下子笑了出来。

&ldo;老乔，把袜子背走。&rdo;方向平声音尚平和。

&ldo;什么？&rdo;老乔一时没能明白。

方向平再没法保持平和。&ldo;把你的袜子背走！而且，永远不许你再到公司来推销你老婆的袜子！&rdo;

好不容易等老乔和他的袜子从门外消失，王纯再也忍不住地笑了。方向平看她一眼，她立刻止住笑，严肃。

&ldo;好吧。&rdo;方向平毫无笑容，&ldo;面试的第一道题是，给客户送什么样的小礼品好？&rdo;

&ldo;一百元以内？&rdo;方向平点头。王纯想了想，&ldo;真丝纱巾。七八十块钱一条，不寒酸也不过分。&rdo;

&ldo;如果对方是男的呢？&rdo;

&ldo;说的就是男的。拿回家去献给夫人、女儿，&rdo;笑笑，&ldo;或情人。是女的就喜欢真丝制品，女的高兴了男的只能更高兴，您是男的您体会体会。&rdo;

&ldo;好……好！&rdo;

钟锐推门进来。

&ldo;向平，这公司里还有没有电话？&rdo;

&ldo;很快就来人安装。&rdo;

钟锐压住心中的烦躁。&ldo;手机，给我用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