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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ldo;你先回去吧，等过过这一段我去找你。&rdo;

&ldo;我没什么事儿，给丁丁买的玩具。&rdo;

&ldo;给我好了！&rdo;

他说。王纯细细看他的脸，他躲开她的眼睛，王纯又笑了笑，她是那么样的理解他。都不说话了，只有水柱冲击水泥池底的哗哗声。

&ldo;等忙过这段，我们再好好谈。&rdo;片刻后，钟锐说。

&ldo;不。&rdo;王纯说，&ldo;我现在就要跟你谈。&rdo;

听王纯如此说，钟锐本能地向水房门口看了一眼，不由呆住，王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站在走廊里的夏心玉，她身边一边一个站着的是晓雪和晓冰，稍后，是丁丁的主治医生姜学成。

夏心玉早就要来看丁丁，今天，女儿们实在拗不过她了，只好两个人保着驾陪妈妈来。对于同行、并且是前辈的到来，姜学成自然不敢怠慢，请夏心玉到医生办公室亲自看丁丁胳膊的x光片，看片子问题不大，很快就能恢复。姜学成建议道，&ldo;您要是不放心，可以让孩子在医院里再住一段。孩子的医疗费可以报吧？&rdo;夏心玉说这个不用考虑，怎么对孩子有利就怎么办。同时心里对姜学成印象很好，凭着一个专家的敏锐，她已断定这个端庄沉静的年轻人是个干医生的好材料，认真、负责，富于同情心，业务也好，好医生需要天赋。看完片子，姜学成陪她们一起去病房，水房是必经之路，于是，相遇了。

&ldo;妈妈！妈妈你听我说……&rdo;钟锐说。

王纯急道：&ldo;不要说了！&rdo;对夏心玉，&ldo;阿姨，我来看丁丁，我走了。&rdo;说完急急地走了。

所有人都不说话。

这天，王纯在北京城灯光璀璨的街道上，走了整整一夜……

王纯一步一步上楼。

老乔两口子刚从早市摊上回来，准备吃早饭，这时听到单元门开门的声音，许玲芳立刻做了个&ldo;安静&rdo;的手势，侧着耳朵听。

王纯关好单元门，又打开自己小屋的门，进屋，门复关上。老乔屋，老乔看看许玲芳：&ldo;怎么样？&rdo;

&ldo;听动静好像没啥事。&rdo;

&ldo;听动静能听出什么来！&rdo;

&ldo;我去看看。&rdo;

许玲芳站在门厅，为防止意外，手里还拿了个碗做道具，正准备进厨房的意思。但听了半天，对门屋里悄无声息，她饿了，也累了，只好回屋。

&ldo;她进屋就不出来了。&rdo;

&ldo;没事。要有事她就不会在这了。&rdo;

许玲芳&ldo;嗯&rdo;了一声，抓起在外面买的火烧咬了一口，道：&ldo;这几天咱俩真得多留点儿神，夏晓雪再来的话，我要不在，你招呼一下，想办法别叫她俩……&rdo;她做了个&ldo;碰头&rdo;的手势。

《牵手》第四部分（6）

对面屋门又开了，许玲芳撂下火烧就出去了，与王纯打了个照面，于是光明磊落招呼道：&ldo;回来了？&rdo;

王纯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和气，愣了一下方道：&ldo;回来了。&rdo;

许玲芳抓紧这工夫看对方的脸，那张脸上没有创伤，但却布满了内心的伤痛。王纯被看得不知所以然，搭讪着又说了句：&ldo;我去挂个长途。&rdo;

王纯出去了，许玲芳进屋，&ldo;脸上挺光滑的，没事儿。&rdo;

&ldo;没事儿好。&rdo;

&ldo;她说她挂长途，给谁挂？……不行，我得听听去。&rdo;

老乔不让她去，许玲芳着急地说：&ldo;我瞅她脸色很难看，不出事倒罢，万一有什么事咱多掌握点情况不是好些？&rdo;

楼下的公用电话处，王纯在打电话：&ldo;喂喂，妈妈吗？我是纯纯！妈妈……&rdo;她哭了，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ldo;没事妈妈我真的没事，就是想你了，我想回家。……就这几天吧，我明天就去跟单位说。……妈妈，你身体没事吧？一定好好保重啊。……再见妈妈。&rdo;

许玲芳赶紧回身上楼，受了感染，眼睛鼻子都有些发红，边走，边摸块纸擤了把鼻涕，进到家，对老乔说：&ldo;给她妈打电话呢，遇到难处就想起妈来了。唉，都比我强，我现在就是有天大的难处，难死，我妈也不能管我了。&rdo;

&ldo;你跟着起什么哄呢？……心软了不是？说到底她才二十多岁，还是个孩子。以后长点记性，别脑子一发热怎么痛快就怎么干。我就一向不赞成报复行为，报复不成，窝囊，报复成了，空虚，那些压根不是坏人的主儿还会感到内疚，比如你……&rdo;老乔喝口水，咽下，继续阐述他的生活真谛，&ldo;怎么说呢？损人利己不好，损人不利己更糟！&rdo;

许玲芳听着佩服得要命，目光温柔伤感地看着自己的丈夫道：&ldo;我没看错了你，你的水平，当总理都行。&rdo;

老乔点点头：&ldo;所以我一再跟你说，看人不能看一时一事，尽管我眼下被闲置在家，但是一旦出山……&rdo;

&ldo;那是肯定的。&rdo;

&ldo;唉，人生在世有一知音足矣！&rdo;

对门打电话回来了，许玲芳把桌上的剩火烧在盘子里归置了归置，提起了热水壶，嘴向对门努着，&ldo;给她送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