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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我在脑际推出趴在地上就势死去的西伯利亚农夫。

&ldo;太阳以西到底有什么呢？&rdo;我问。

她再次摇头：&ldo;我不知道。也许那里什么也没有，或者有什么也不一定。总之是个同国境以南多少不同的地方。&rdo;

纳特&iddot;&ldo;金&rdo;&iddot;科尔唱起《装相》，岛本也低声随着唱了起来，一如过去常唱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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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喂，岛本，&rdo;我说，&ldo;你不在以后，我一直考虑你来着，差不多半年。六个来月每天从早到晚考虑你。也想停止考虑，但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最后这样想道：我再也不希望去任何地方，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再也不想让你从我眼前失去，再也不想听到什么一段时间，大概也不想听。我就是这样想的。你说了句一段时间见不到就去了哪里，可你什么时候回来却不晓得，谁都不晓得，什么保证都没有。你很可能一去不复返，我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你而了此一生。这么一想，我真有些坐立不安，周围一切都好像失去了意义。&rdo;

岛本默不作声看着我，始终面带一成不变的浅浅的笑意。那是绝对不受任何干扰的恬静的微笑，我无法读出其中的情感。这微笑深处应该潜在着什么，但任何蛛丝马迹都没有向我显露。每次面对这微笑，一瞬间我都似乎迷失了自己的情感，全然搞不清自己位于何处，向何方行进。但我还是耐心找出自己应出口的话语。

&ldo;我是爱你的，确实爱你。我对你怀有的感情是任何别的东西所无法替代的。这以前我几次眼睁睁地失去了你，但那是不应该的，是错误的。我是不应该失掉你的。几个月来我彻底想通了：我的的确确爱你，我无法忍耐没有你的生活，再也不希望你去任何地方。&rdo;

听我说完，岛本好半天闭目一声不响。炉火继续燃烧，纳特&iddot;&ldo;金&rdo;&iddot;科尔继续唱老歌。我想补充点什么，却无话可说。

&ldo;嗳，初君，好好听我说，&rdo;岛本终于开口了，&ldo;这是至关重要的事，好好听着。刚才我也讲了，在我是不存在所谓中间的。我身上不存在中间性的东西。不存在中间性的东西的地方也不存在中间。所以对你来说，或全部收留我，或全部舍弃我，二者必居其一。这是基本原则。如果你认为眼下这种状况持续下去也没关系，我想是可以持续的。至于能持续到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为其持续而竭尽全力。如果我能来见你我就来见，为此我也会付出相应的努力。但不能来见时就不能来，而不可能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这点是很明确的。但如果你不喜欢这样，不希望我再去别处，那么你就必须全部收留我，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部，连同我拖曳的和我担负的。同时我也收留你的全部，全部！这个你可明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rdo;

&ldo;明明白白。&rdo;我说。

&ldo;那么你仍然真想同我在一起？&rdo;

&ldo;这我已经决定了，岛本。&rdo;我说，&ldo;你不在的时间里我不知就此考虑了多少次，已经下定了决心。&rdo;

&ldo;可是初君，你太太和两个女儿怎么办？你不是爱太太和女儿的吗？你应当是很珍惜她们的。&rdo;

&ldo;我是爱她们，非常爱，非常珍惜，的确如你所说。同时我也明白‐‐仅仅这样是不够的。我有家室，有工作。两方面我都没有什么不如意，迄今为止两方面都顺顺利利。但是，仅仅这样是不够的，我明白这点。一年前见到你以后，我清楚地明白了这一点。岛本，我的最大问题就在于自己缺少什么，我这个人、我的人生空洞洞缺少什么，失却了什么。缺的那部分总是如饥似渴。那部分老婆孩子都填补不了，能填补的这世上只你一人。和你在一起，我就感到那部分充盈起来。充盈之后我才意识到：以前漫长的岁月中自己是何等的饥饿和干渴。我再也不能重回那样的世界。&rdo;

岛本双臂搂住我的身体，轻轻偎依，头搭在我肩上。我可以感受到她柔软的肌肤‐‐暖融融地挤压我的肌肤。

&ldo;我也爱你的，初君，除了你，我生来还没爱过哪个人。我想你肯定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从十二岁时我就一直爱着你。即使在别人怀里，想的也总是你。正因为这样才想见你，心里也知道见你一次势必很难收场，可是又不能不见。本打算看你一眼就马上回去，但实际见到你又忍不住要打招呼。&rdo;岛本依然把头搭在我肩上，&ldo;我从十二岁便想给你拥抱。你怕是不知道的吧？&rdo;

&ldo;不知道的。&rdo;我说。

&ldo;从十二岁起我就想脱光和你抱在一起，这个你也不知道的吧？&rdo;

我紧紧搂住她接吻。她在我怀中闭起眼睛一动不动。我的舌头同她的舌头搅在一起。她的心脏在辱房下跳动，那是急剧而温顺的律动。我闭上眼睛，想象那里鲜红的血流。我抚摸她柔软的秀发，嗅它的气味。她的双手在我背部仿佛寻觅什么似的往来彷徨。唱片转完，底盘停住不动，唱针返回针座。惟独雨声再次笼罩四周。稍顷，岛本睁开眼睛看我。&ldo;初君，&rdo;她自言自语似的低声说道，&ldo;那样真的可以？真要收留我？为我抛弃一切可以么？&rdo;

&ldo;可以。已经决定了。&rdo;

&ldo;可是，如果不遇见我，你不是会对现在的生活没有不满没有疑问地平稳过下去吗？不那样认为？&rdo;

&ldo;或许那样，但作为现实我见到了你，而且已无法原路退回了。&rdo;我说，&ldo;如你上次讲的，某种事情是不可能重新复原的，只能向前推进。岛本，不管什么地方，两人能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了。两人从头开始！&rdo;

&ldo;初君，&rdo;岛本说，&ldo;能脱去衣服给我看看身体？&rdo;

&ldo;我脱？&rdo;

&ldo;嗯。你先脱，我先看你的裸体。不愿意？&rdo;

&ldo;哪里，既然你希望那样。&rdo;说着，我在炉前脱去衣服‐‐防风衣、马球衫、牛仔裤、袜、t恤、内裤。岛本让脱光的我双膝跪在地板上。我那儿硬硬地长长地勃起，使得我很不好意思。她从稍离开点儿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看我的身体。而她连夹克都还没脱。

&ldo;只我脱光总觉得有点怪怪的。&rdo;我笑道。

&ldo;棒极了，初君！&rdo;说罢，岛本来到我身旁，用手指轻轻包拢我那儿，吻住我的嘴唇，随即摸我的胸。她花了很长很长时间舔我的辱头、抚摸中间的毛丛。她耳贴我的肚脐，将睾丸含在嘴里，继而吻遍我的全身，甚至脚底都吻了。看上去她简直在对时间本身爱不释手，在爱抚、吮吸、舔拭时间本身。

&ldo;你不脱衣服？&rdo;我问。

&ldo;等会儿。&rdo;她说，&ldo;我要这么好好看你的身体，好好舔好好摸。可要是我这就脱光，你不是要马上碰我的身体？不准碰你也按捺不住的吧，大概？&rdo;

&ldo;大概。&rdo;

&ldo;我可不想那样，不愿意匆匆忙忙的。毕竟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才走到这一步。我要把你的身体一一看在眼里、摸在手里、舔在嘴里。要慢慢一个一个确认。不这么做完，我就前进不了。嗳，初君，就算我做的看上去不大正常，你也不要见怪。我是因为有必要这么做才做的。什么也别说，任我处置好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