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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2页）

&ldo;好热！你看，寒暑表里的这条寒暑又上去了：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十，一二三四，哼，八十八度了。真糟了心。&rdo;

白慕易现在博士帽没带在后脑勺上，因为有位刘科长告诉他：在屋子里带博士帽是不礼貌的。

&ldo;呃夫，&rdo;他念着寒暑表上的洋字，&ldo;西。&rdo;

隔壁桌上一团人哄出一声笑。他脸红一下，回过头去‐‐他们并不是笑他。

&ldo;啊呀，真热，&rdo;他脱下那件自由布学生装。&ldo;连单洋服都穿不住，我操得你屋里娘。……勤务，打个手巾把子来！……茶有没有，唔？‐‐倒一杯来！&rdo;

他细细地揩着脸，最后用手巾在牙齿上一抹。那个勤务伸手接手巾，白慕易可没瞧见似地，把它往桌一扔，就挺着胸走到正谈笑着的那团人面前去。

他们谈着处里的女同志。

海螺蛳摇着头：

&ldo;没一个好的。&rdo;

&ldo;眼界这样高，&rdo;白骏说，&ldo;真不敢领教。&rdo;

&ldo;哪里有他的密司牛好呢，&rdo;李科员说了就笑起来。

白慕易问：

&ldo;那位什么牛是哪个？&rdo;

&ldo;海螺蛳的未来太太。……处里的女同志当然没有密司牛好啰：情人眼里出西施，对不对，海螺蛳？&rdo;

&ldo;唔，自然对的，&rdo;白慕易点点头，&ldo;秦人眼里出西施。西施是秦朝第一个美人，那位什么牛是民国手里的第一美人。&rdo;

海螺蛳翻着报。

&ldo;hey，好片子glietaikiabou的片子就要来了。&rdo;

&ldo;你带你的爱人去看，我们也去看，介绍我们见见你的密司牛。&rdo;

白慕易正跟着海螺蛳瞧电影广告上的洋字‐‐&ldo;鸡，阿儿，伊……&rdo;‐‐一听见这句话就大笑起来。

&ldo;真的带我们去见见，&rdo;他说。&ldo;她是民国手里的第一美人。我们……我们……&rdo;

&ldo;白先生，&rdo;一个勤务叫，&ldo;有客会你。&rdo;

&ldo;哪个？&rdo;

会客单上写着姓名‐‐&ldo;梁梅轩&rdo;。

&ldo;来还我钱么？&rdo;他想着，披起学生装，把博士帽嵌上后脑勺。

梅轩老先生一张勉强笑着的脸在会客室里等他。

&ldo;有桩要紧事。……你们云处长在这里没有？……我写好一封信要交给他：先交信，后见他。这是我自己写的。你替我送去好不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