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着急道:&ldo;墨殿下还在山腰上和刺客缠斗,还请凛王殿下马上派人去救他!&rdo;
凛王眼神一暗,冲暗卫点头示意。擒下刺客的人当场带上余下侍卫往山腰冲去,迎救墨殿下。身旁的侍卫体贴的拿出纱布伤药,帮男人处理箭伤。
天佑期盯着离开的侍卫,终于放下心来。那是她好不容易找来的合作伙伴,要是被这些该死的刺客给搞砸了,她一定要把背后之人揪出来,狠狠的教训一顿。
少女烦乱的思绪纷至沓来,但脸上的表情终于调整过来。眼下她拱手认真感谢道:&ldo;感谢凛王殿下的救命之恩,殿下&rdo;少女这才仔细打量起凛王。
他一袭锦缎墨色衣裳,染了鲜血的手臂处衣裳的颜色深了一层,玉带束起的长发乱了几分,可见是刚刚赶得太急了。侍卫按住了伤口四周,撕开衣裳,打算扯出箭头洒酒消毒。
天佑期咬着下唇,正想上前帮忙抵纱布,凛王却突然转过来头,把手覆在少女的眼帘上,语气虚弱而沙哑说道:&ldo;别看。&rdo;
侍卫惊讶的看着凛王殿下,他服侍了殿下好几年,还多头一次看见殿下怎么……体贴
男子手掌宽大厚实,一把遮了上去,大手下只见到少女小巧的琼鼻,菱形的唇瓣粉粉嫩嫩的,一张一合间隐隐可见小巧的舌头,但她愣是没说话。
他低声解释说道:&ldo;男女授受不亲,虽说夏朝民风与北秦国不同,待女子更加宽容大度。但公主殿下还是莫看了,亦免得被血污吓到。&rdo;
侍卫随然埋头处理伤口,暗暗思忖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还是殿下脑筋转得快,就算他们救了安阳公主,这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低调谨慎行事总是好的。
没人知道这一举动勾起了天佑期多少过往的回忆。
【啊‐‐你流血了!】
【你是呆子吗?看见老虎了还不会跑留在这里给牠送饭啊!】
【我……我不知道啊。】少女双眼通红,浑身发抖,湿濡的衣裳紧贴在玲珑有致的身躯上,更像雨后梨花,受尽了蹂躏又显得楚楚可怜,莫名透着一股子天然风情。
高大的男人褪下自己染血的外袍,耳尖微红的扔了过去,表情冷冽,不甚自然。【穿上吧!我要包扎伤口。】
少女抱着宽大的衣裳,鼻端通红,湿濡的琉璃杏目仿佛随时会哭出来,却也不敢碰上伤口一下,急得团团转。对男子狰狞的伤口又惊又怕,却也一眨不眨的盯着伤口看,模样傻透了。
男子脸上尽是嫌弃,语气生硬刻板【别看!】
手却自然而然的覆在天佑期的眼帘上,干燥温热的掌心抚平了她所有的胆颤和害怕。
等光明再次在眼前亮起时,天佑期这才醒悟回神,那脑海的画面悉数抛去。对方的伤口已妥当包扎好。
凛王这才得空命人处理好这两名刺客,因此事事关重大,可能牵扯到夏朝与明炎国两国交邦,凛王吩咐下属秘密把人带出狩猎场外关押,又叮嘱人尽快禀告女帝。
处理好后续事务,他这才有时间分神去关注少女。却见天佑期身上颤抖,两手不安的相握,隐隐露出磨得红肿起泡的手心,右脚也是微微踮起,整个人站的歪歪扭扭的。他这才明了,难怪天佑期一直沉默不语,原来是在那硬撑着伤口不说呢。
男子极快的皱起眉头,仿佛不适应少女如此要强。
&ldo;公主殿下,你手心磨损,脚伤不稳,一个人骑马恐怕很难赶回营地,若是不介意便与本王共乘一匹,可好&rdo;凛王牵来少女原先的骏马,姿势娴熟的一跃而上,明明左手上的受了箭伤,也不见他为此皱过一下眉。
而天佑期就没他那么能忍耐了,少女脸色煞白冷汗不断,眼看就快要昏了过去,偏偏还要强撑精神,失焦的眼里始终笼罩着一层氤氲水雾,毫无光彩。少女疲倦一笑,仍是抬头感谢道:&ldo;如此,安阳便谢过凛王殿下。&rdo;
此刻,两人同坐在一匹马上,后背便是男子厚实宽大的胸膛,刚阳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直冲鼻腔。由于两人靠得太近,山风吹过,男子鬓间细碎的发丝还会不时抚到少女的脸颊。
那种诡异的,相触下皮肤冒出灼热难耐的触感,又无端的窜了出来。心脏也是越跳越急,气息越发混乱,脸颊上通红一片,火热非常,她猜自己现在的样子一点很不正常!
她以为她会排挤恶心,会厌恶接触到关于她的夫君,凛王的一切!
但是没有,那种诡异,汹涌澎湃的感觉让她的心脏砰砰直跳,世间万物都像在这一刻鲜活了过来,震慑着她的全部心神,身体里的血液一直在疯狂叫嚣着,迫使她想要冲破某种禁制,清澈如琉璃的杏目诡异的变得通红可怖。
前世他也是这样,体贴入微的抱她上马,护着她走过这一段长长的路,此情此景何其相似,仿佛又与往日渐渐重叠般……别无二致。
凛王星目平静,淡淡的提醒着,下面的小路曲折不平,要是身上那处疼了就挨过来,不用硬撑,稍稍闭目休息一会,等快到营地时,他会叫醒他她,然后先下马避嫌的。天佑期唇角挂笑,像是妥协般,倚入在男子的温暖怀中闭目养神。
风起云清,林间的小路蜿蜒曲折,似乎没有尽头,又像下一个弯儿过了,便是到了目的地。昏沉间,天佑期模糊的明白过来,她知道她究竟想要以何种方式,去回报她的凛王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