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督云没见过木樨,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一看自己的手掌,才明白过来。
他看一眼李韫,得到允许,把手伸到木樨眼前,&ldo;麻烦了。&rdo;
木樨解下随身的药包,里面有些干净的棉布,他顺着程督云的手掌为他缠上。
&ldo;你不是说这楚溪公子和你关系好的紧么,怎么现在见都见不到了。&rdo;李韫打趣道。
程督云低下头,&ldo;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rdo;
&ldo;原本我们那天有约,他传了人说不见之后,我又再约他,便怎么也约不出来了。&rdo;
&ldo;那你就到人家楼里闹,&rdo;李韫眯起眼,&ldo;你这哪还有几分朝臣的样子?&rdo;
&ldo;您不知道,我,&rdo;程督云并不知道木樨是荣真家里的人,也没避讳,&ldo;他和荣国公是旧交,我怕他是新人没有旧人好。&rdo;
李韫愣了下,小心瞧着木樨的反应,木樨却没听出来程督云的言下之意,专注着给他包扎。
&ldo;你一个读圣贤书的人,竟还争风吃醋起来,奇怪。&rdo;李韫摇头。
&ldo;您不知道,楚溪他不一样。&rdo;程督云叹了口气。
他先前赴京,因他默默无闻,并没有人拿他当回事,好不容易攀附着几个权贵,进了这樱雪楼的门。
谁料连妓子都知道人分三六九等,把他冷落在一旁。
那时候楚溪款步走来,给他烹茶,又与他谈起诗书,五彩迷幻的灯光把他苍白的脸衬得那样出众,让程督云心跳不已。
事后他问过楚溪,楚溪只笑说,那时会想起同自己攀谈,不过是自己迷茫的样子让他想起故人而已。
故人,怕就是这位永远不用与楚溪提前相约的荣国公了。
程督云想到这,眼色一沉。
李韫虽已有了皇后,但却不见得很懂情爱,摇摇头,&ldo;不过是个妓子,犯不上这样。&rdo;
&ldo;臣明白。&rdo;
木樨这时给程督云包扎好了,系上结,掏出袖子里的纸,在上面写,&ldo;还要进去吗?&rdo;
他把纸拿给李韫看,李韫想了想,&ldo;不如朕就圆了你见他的想法吧。&rdo;
程督云一惊,又喜道,&ldo;谢,嗯,那个公子,我只要确定楚溪他安好就罢。&rdo;
李韫想着你那急切的表情可不是这个意思,还是点点头。
几个人重新整理了下衣装,由李韫带着走了进楼。
这回可没人拦着。
倒不是因为李韫气势逼人,实是因为看门的人认出了木樨。
他们常要替楚溪到荣国府送信,当然知道这个被公爷捧在心尖上的人,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和程督云在一起,也赶紧差人去请荣真。
荣真原本坐在楚溪的房里,他从李啸那问来一方可以克制楚溪体内蛊毒的药,不知道有没有用,但也只得先试试。
一听说木樨来了,荣真和楚溪两个人都是一愣。
&ldo;木樨今天应该是进宫的日子啊,怎么会来?&rdo;
楚溪抬起头问传话来的人,&ldo;除了程督云还跟着什么人?&rdo;
&ldo;一个锦衣少年,看来气度不凡。&rdo;
他们这便懂了,是皇上。
&ldo;你且休息着,&rdo;荣真对楚溪说,&ldo;我自去同他们讲。&rdo;
荣真自己心里也打鼓,倒不是怕李韫。
如果木樨听程督云说了自己什么事,怕是会瞎想,他们俩的八字刚刚有一撇,可千万不能出了什么岔子。
他把楚溪的门关好,自己下了楼来。
一下楼,便看见李韫他们三人坐在一张桌上,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