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脸色灰败的不讲话,奶奶知道孙子说的有道理,她们两把老骨头还不够来回折腾,便只好眼里含着泪说,&ldo;那好,你陪你妈去,替奶奶好好看看你大姐,我和你爷爷再家里等着你们回来。&rdo;
对上奶奶殷切的眼,辛安冬心中酸涩不已,说,&ldo;爷奶你们放心吧,大姐肯定会没事的。&rdo;
这时,辛文芳也已经收拾好东西出来,她身边跟着辛大壮,或许他也是知道了大女儿发生的事,以往憨傻的脸上带着冷肃,眼里时不时划过的狠厉令人头皮发麻。
一家人很快坐上牛车,一路上没人说话,辛安冬来不及想清楚刚才父亲的眼神,江二叔已经驾着牛车将辛家人送到了医院门口。
辛文芳迫不及待的冲进医院,辛安冬将钱塞进江二叔手里,说,&ldo;麻烦您了二叔,新年还要您跑一趟。&rdo;
&ldo;说的什么话,你也快去吧,你大姐还等着你呢。&rdo;江二叔叹了口气说,显然是已经知道了辛家的事。
辛安冬想露出一个笑,但他实在做不到,挂心此时医院里躺着的大姐,他来不及跟江二叔寒暄,转了身就跑进医院。
第六十一章求救
大年初二,医院里的人少的可怜,跟护士一打听辛家人就知道了辛安春在的病房,她被刚送来不久,又是全身是血,所以护士的印象比较深。
辛家人顺着护士的指使找到病房,还没进去就听到一阵高嗓音妇女尖酸刻薄的的声音,夹杂着无法掩饰的高高在上。
&ldo;辛安春我可告诉你!你既是嫁进了我范家,那就生是我范家的人死是我范家的鬼,你这番装模作样的鬼样子给谁看,孩子没了就没了,总归以后还能生,我二弟是你丈夫,我妈是你婆婆,谁都不是你能摆脸色的!&rdo;
范高英短发烫着卷,头上还装腔作势地架着一个墨镜,她手拎着小包,只堪清秀的脸上抹了厚厚一层粉,目光鄙视的落在病床上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的女人身上,不过是怀了她范家的种就敢拿乔,给谁甩脸子呢!
孩子掉了,她也不想活了,辛安春耳朵根本听不见大姑子说的话,她已经心如死灰,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被突然发作的丈夫一拳打死,只觉得活着没了意思,她凌乱的头发下遮挡住的双目不断往下流泪。
腹部的绞痛令她疼痛麻木到快要没有知觉,拽紧了床单的手指泛白,她强撑着一口气不过是在等,她想在最后时候见一眼母亲,见一眼她疼爱的小弟和两个妹妹。
见她说得口干舌燥辛安春仍一副蔫蔫的死人样不理她,范高英气不打一处来,她气呼呼的对身旁的范母抱怨,&ldo;妈,你看辛安春!这种女人有什么可要的,二弟打她一顿不怨,我看她就是欠教训,我这个大姑子跟她说话都不理睬,你让二弟……&rdo;
范高英是城里人,家里两个男孩只有她一个女孩,自小父母就比较宠她,以至于嫁了人还在范家指手画脚,把自己看得很重,范母也惯着她,即便这次是的事有她的挑拨,但此时也没说闺女半句。
辛文芳在外听了一耳朵已经气得七窍生烟,她一脚踢开门,房门撞在墙壁上发出&lso;哐当&rso;一声,她冲上前不管不顾就给了范高英一个响亮的巴掌!
范高英的左脸肉眼可见的迅速肿高,可以看出辛文芳用了多大的力气。
&ldo;狗嘴里喷粪的小贱人!黑心肝的敢咒我闺女,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好好的闺女是你能打的,你还敢撺掇范启高,他在哪呢,把他给我找出来,老娘今天不打死他就不姓辛!&rdo;
辛文芳心里气啊,听听这大姑子刚才说的是人话吗,范家磋磨她闺女,她就给范家闺女颜色看,啪啪啪又是几个响亮的巴掌,怔楞着还没反应过来的范高英瞬间两边脸颊就肿得老高。
&ldo;啊!你凭什么打我!&rdo;总算是反应过来,范高英尖叫出声,伸手就要反击,她从来都是被范母捧在手心里,什么时候被人当面打过巴掌。
辛文芳见她还手也不怕,她以前可是地里干惯农活的妇人,还收拾不了一个丫头,尖利的指尖直接上来就挠,把范高英本就高肿的脸蛋划出一道道血痕,显得更丑了,范高英不是辛文芳的对手,又气又急,发了疯的尖叫。
&ldo;亲家母,你这是做什么!你凭什么打我闺女!&rdo;
病房里除了辛安春只有范家母女俩,范母之前正心烦意乱中,也没在乎闺女说了什么,却只见一刹那冲进来一个人,对着她闺女左右开弓,定眼一瞧,立刻头晕目眩,竟然是辛文芳!
她尖叫着上前护住范高英,警惕的对上辛文芳怒火中烧的眼睛,只是想到躺在病床上的儿媳妇又是一阵心虚。
此时的辛文芳就像只被彻底惹怒的母老虎,瞥了眼一旁病床上的大闺女,只见她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手腕细得快赶上小儿子,抱住弟弟妹妹哭得不能自已,她更是一阵锥心刺痛。
她眼眶赤红,狠狠的咬着牙,一步步逼近范母,&ldo;都是爹生娘养的,就准你欺负我闺女?你闺女是人我闺女也是人,她肚子里还怀着你们范家的种,你儿子凭什么打她?!&rdo;
&ldo;启高,启高他脑子不清楚,脾气上来了,我也拦不住……&rdo;范母理屈,却始终犟着嘴。
她是城里人,家里的老头以前还是工厂的干部,现在虽然退休了但每月有工资拿,一直生活比较滋润,养得圆白肥胖,只是五官生得寡淡了些,眉眼带着尖刻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