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辛文芳和辛大壮回到家,面对二闺女迫不及待想告诉他们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焦急表情,夫妻俩愣在原地一头雾水,最后还是辛安秋好心告诉了他俩。
&ldo;这,&rdo;辛文芳虽然心喜二女儿想找份事做的决心,也惊诧于她的刺绣天赋,但是,她为难的看向小儿子,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下来,&ldo;冬子,你姐她不懂事,乱给你提要求,刺绣师傅岂是那么好找的,人家捂着手艺还来不及怎么会愿意教徒,你二姐又是这个样子,不能跟人说话交流,即便有师傅人家也不会看上她吧。&rdo;
她顾忌二闺女,对小儿子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若有若无,忽高忽低,隐隐约约透着伤感和悲哀。
辛安冬心里不好受,辛安春低下头不说话,辛安秋眼眶通红,只有辛大壮和辛安夏两人傻呵呵的鸡同鸭讲不知道在旁边说些什么。
&ldo;妈,放心吧,市面上的裁缝铺还是很多的,刺绣师傅虽然难找,但不一定找不到,我多给二姐留意留意,等找到了师傅,咱家上门拜师诚意点,而且二姐天赋这么好,师傅不都喜欢有天赋的弟子,或许人家还抢着要二姐呢。&rdo;
他嘴角带笑,很是乐观的说。
小儿子虽然有哄她的嫌疑,但辛文芳被他说得的确心里的难受稍微减轻了些,二闺女虽说有些怕人,但人不笨,要是过段时间她不再一惊一乍,比正常活蹦乱跳的小姑娘也差不到哪!
辛安秋也在一旁安慰,&ldo;二姐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好了,或许再过段时间她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妈你要相信二姐。&rdo;
&ldo;二妹吉人天相,会没事的。&rdo;大姐辛安春第一次嘴角挂上轻柔的笑。
晕黄的灯光下,望着一家人互相安慰扶持的美好情景,她第一次正式自己,觉得自己前段时间的灰心丧气简直是不孝,她对不起劳累的父母,对不起关心她的妹妹,更对不起小小年纪为这个家操劳的小弟。
范家是豺狼虎豹,是她的噩梦,那她就逃开好了,离他们远远的,想到前段时间她竟然有跳河一死了之的念头,辛安春陡然感觉脸颊像被谁狠狠打过几巴掌火辣辣的疼,是羞愧,是悔恨。
&ldo;妈,我们一家好好的,然后把爷爷奶奶接到县城,全家团聚。&rdo;她眼里泛着温丽的柔光,清秀的脸庞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
几乎一瞬间,家里人都感受到了大姐的改变,她脸上不再沉郁,好似终于放下了所有的愁怨重新恢复平和宁静的心,对生活不再是全部的绝望,而是重新焕发了希望。
&ldo;大丫,妈今天真高兴,&rdo;她的闺女终于想通了,辛文芳一手牵过大闺女一手搂住懵懵懂懂的二闺女,声音哽咽,笑得令人心酸,&ldo;妈不需要挣多少钱,妈就盼着你俩好,过去的就当过去了,人要往前看,日子还长着,好日子还等着咱呢!&rdo;
她已经好久没有倚在母亲胸前了,一如记忆中温暖有力量,好像只要靠近母亲什么都不再怕,允许她再任性一次,辛安春轻颤着身体将脸贴近辛文芳胸怀,从喉咙口发出一声,&ldo;恩。&rdo;
因为大姐和二姐的改变,辛家人这段时间几乎都是喜气洋洋,除了三姐有些小郁闷,辛安冬问过她之后不知道该说什么,三姐竟然是因为奥赛,原来她也是参加了选拔的,但最终很遗憾没被选上,好多题不会做。
&ldo;三姐,你从来没说你也要参加奥赛选拔啊。&rdo;辛安冬一脸郁闷。
他跟大姐三姐住一个房间,虽然中间有布帘,但他一般做题的时候都是将布帘掀开的,就是怕遮住光线,三姐应该看到过他写试卷,竟然从来没告诉他。
辛安秋脸上羞窘,她抠了抠手指头,微不可见的低声说,&ldo;我自己能看书学习,不想麻烦你。&rdo;
是因为这个原因?辛安冬怔住。
以前都是小弟跟在他们三个姐姐身后,她们为小弟遮风挡雨,可现在情况突然转了过来,她们几个姐姐没用,要小弟为她们忙上忙下,每天看到小弟不仅要学习,还要做饭,而且她有一次还看到小弟抓耳挠腮的低头在纸上写写画画,上面&lso;未来事业计划&rso;几个字更是狠狠刺痛了辛安秋的眼。
她知道自己成绩没小弟好,但她怎么好意思舔着脸麻烦小弟。
&ldo;三姐……&rdo;辛安冬不知道自己该为三姐的贴心高兴,还是对三姐倔强的脾气表示无奈,现在的情况就是,三姐切切实实错过了这次奥赛,失去了一个可以锻炼的机会!
辛安秋脸上露出一个苦笑,比哭还难看,&ldo;我要知道题目那么难,我早向你请教了。&rdo;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看她一脸难受,辛安冬这个做弟弟的也不好再说什么。
另一边,既然说了给二姐找刺绣师傅,辛安冬一有时间就在县城的各个裁缝铺服装店逛,绣品看到不少,也不乏技艺精湛的,但正如他之前担忧的那样,人家一听他问大师傅收不收徒,立刻就笑了,&ldo;小弟弟想学刺绣?这可就难弄了,大师傅可都是有正经徒弟的,传了好几年,轻易不会半路收徒。&rdo;
如此,他只好失望的离开,人家也没说错,这种老手艺,前几年打压的厉害,轻易不敢露出真本事,最近些年才渐渐重新崭露头角,那些真有本事的绣娘大师要么特立独行不收徒,要么早早收了徒弟,再说即便收徒人家也只收知根知底的,哪是你三俩句话就肯教真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