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肩发摸到枪,递给前排的男人,男人帮她压好子弹,她毫不犹豫地朝司机头部又开了一枪。
另有一种说法,这一枪是在停车前就打的。这种说法无法解释当时由谁给口径枪换装子弹。
可以确信的是,司机被拖出到地面后,披肩发女子又对准他眉头射了第四枪。四个人分抬前后,把尸体头朝下扔进马葫芦,葫芦里发出一声闷响。
前后车牌都被掰下来,放进车里。
远远地,城里那边夜空中划过一道紫色曳光,随即传来噼噼啪啪的鞭炮声。随即又安静下来。
两个多月前,这只马葫芦被选定作为一个出租车司机的葬身地,究竟是谁决定当日下午17时30分左右,谁的空车在新街基的路上经过,遇到一个招手的人,完全出于偶然。
但按照事先的设计,打车的人是奔往火车站前。他在那里没有等到212,才临时赶到后来的地点。
几分钟后,这辆易主的北京吉普车行驶在刚才的道路上,方向相反。经过党校时大约是18时25分。又经过六号地区派出所,再朝东穿越三股铁道,就驶近南山区的重镇--鹤岗最大的机械化煤矿之一南山矿。此时是18时45分。
南山矿铁门洞开。通常,在这段时间阻挡进出车辆的横杆也是扬起的。假若此时负责门卫的两个经警出来询问,车子要停一下,可是两个经警恰在此时不知去向。于是吉普车便长驱直入,拐过一道弯,进入大院,在北楼总务科台阶前停住。
大院有广场般的规模,南北楼之间可容纳几个足球场,夜幕中显得格外空旷寂静。院里偶尔有人走动,远远地也看不清什么。
北楼是一座很长的三层楼房,合现在的五层高、平顶。高处一排窗户下横贯标语:&ldo;安全优质高效
提高煤矿整体素质&rdo;。门前挂着南山煤矿保卫科和南山矿经济警察中队等部门的牌子,又挂有旧货交易站的横额,两盏红灯笼点辍着节日的气氛。
有七八扇窗户亮着灯光,多在一层两侧。西侧为保卫科,东侧为经警队,日夜有人值班。
戴警帽的和披肩发下车分别摸到两侧窗下望了望,回到车上。
&ldo;再等一等。&rdo;
戴警帽的男人在黑暗中说道。果然,不一会儿,又眼见有一个人影走进楼去。
吉普车重新启动,悄然开到保卫科门前,调过头停稳,车门同时打开,四条人影下车后直扑门内,从门卫室窗外进入走廊。在走廊里同时亮武器。
戴警帽的手握短枪,其余三个持长枪,迅速分为两组各奔东西。眨眼间已分别把守在两头的房间门前,互相望望。戴警帽的作了个手势。
据幸存的经警刘东生事后回忆:当时准确的时间是19时差数秒,那时他在经警队长室南窗下靠西墙坐着。屋内有三张办公桌,品字形摆放。经警队长赵成远身携&ldo;五四式&rdo;手枪坐在刘东生旁边,经警毛成才、杜文军坐在他对面。电视机里中央一台一位漂亮的小姐正预报当晚节目--这正是值班的人们所关心的。
节目报完,荧屏上出现&ldo;飞亚达&rdo;熟悉的表针时,门突然被拽开了,一个梳披肩发的年轻女子立在门口,手端一支约两尺长的长枪,并不说话,对着屋里人扣动板机。坐在外面的杜文军一愣,已被枪弹击倒,接着对方枪管一缩,又将赵成远打得往地上栽去。坐在后面的刘东生与毛成才见势不妙,一头扎在办公桌下。桌下地方很窄,刘东生的左臂只能背在后面。披肩发走上前去几步朝两人身上打枪。四人都倒在血泊里。
随后,穿半截黑呢大衣的男人闪身进屋,对几名经警补枪,确定不留活口。披肩发将赵成远身上的&ldo;五四式&rdo;手枪摘下来往桌上一放,短大衣立即拿起插在腰间。
又将地上的塑料弹壳一一捡起,揣进衣袋。
前后只有十几秒钟,两人临出门时将日光灯管拧灭,重新压子弹,掩好门。
与此同时,走廊西头的保卫科也早已打响。保卫科在尽西头的房间结构特殊,外面是一间会议室,摆放有沙发茶几等,西墙北侧一门通向值班室。值班室摆放四张铁管单人床,北墙西侧又有一门向北通向一间小仓库。小仓库同样有两个门,另一个门开在东墙南侧,穿出来正对走廊。
走廊东头的经警队长室响枪后,这边烫短发的女子也率先端枪冲进会议室,接着冲进值班室,将室内毫无准备的保卫干部相继打死,接着由戴警帽的男人进去补枪,并抢到一支手枪替换掉原来的武器。
情况不同的是,这一日保卫干部并非像住常那样全部集中在会议室和值班室,而是有四名保干聚在了小仓库。仓库地中央放着五只一米高的帆布袋,袋口拴紧并贴有封条。
五只帆布袋里装的是现金,加起来近百万。保卫科和经警队对这笔巨款的安全负有责任。
据生还的保干追述。晚7点钟左右,他们在仓库听见经警队那边有枪声,接着保卫科值班室也有枪声。保卫科长姜生奎与保干张永华当即各拨出一支&ldo;七七式&rdo;和一支&ldo;五四式&rdo;,子弹上膛,拉开铁皮门往外走。门外正站着戴警帽的男人,他用枪一比,姜生奎连忙闪回屋里,带上锁,又与张永华打开通往走廊的一道铁栅门和一道木门冲出去,张国明和陈学礼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