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喂,是我,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久远寺,久远寺嘉亲,杂司谷的久远寺医院的院长。喂,菅野,你不可能忘了我吧!&rdo;
菅野痴呆似的,睁着那双鱼眼。
久远寺老人摇晃铁栏杆,发出生锈的金属吱嘎倾轧的声响。
&ldo;是我!喂,想起来啊!可恶……&rdo;
老医师从山下手中抢过提灯,从底下照亮自己的脸。
&ldo;你不记得我这皱巴巴的脖子了吗?&rdo;
菅野张口。那与其说是靠意志的力量张开的,不如说更接近肌肉松弛而使得下巴滑落。
&ldo;啊啊啊啊啊……&rdo;
令人极为生厌的声音。
&ldo;院长……院长先生……&rdo;
&ldo;噢!说话了。确认完毕,这家伙是你认识的人。好了,走吧,有话到外头说。&rdo;
山下站了起来,一副已经受够洞穴的态度。但是久远寺老人不肯离开牢槛。
&ldo;喂,走了!喂!&rdo;
&ldo;菅野,你啊,你啊……&rdo;
&ldo;好了,久远寺先生,这个人没办法正常说话,走吧。&rdo;
&ldo;不、不!我有话要跟这个人说!我、我、我有话要说!&rdo;
由于太过激动,久远寺老人的发音变得不清楚。浮现在不安定的光亮里的秃头,太阳穴上的血管贲张。老医师一副随时都会爆炸的模样。
&ldo;喂,久远寺先生!喂,菅原,帮忙啊!&rdo;
刑警们抓住久远寺老人的肩膀,想要拉开紧攀住铁栏杆的他,那一瞬间,黑影幽幽地猛然晃动起来。今川觉得就像黑暗在伸缩一般,但那是由于光源远离所致。也就是拿着手电筒的復木津因为某些理由移动了,或许他是腻了。
暗下来之后,菅野再度沉默,久远寺老人也无计可施,离开了牢槛。
復木津在入口处发出远异于常人的怪声。听到声音的瞬间,今川感觉到一股想要立刻冲到外面的强烈冲动。于是他朝向声音的方向前进。
久远寺老人被移到知客寮。今川伴随着復木津,像条金鱼粪般跟在后面。因为他想不到其他妥当的行动,莫可奈何。
山下在今川第一次造访这座知客寮时慈行坐的位置坐下,并请今川等人在坐垫上落座,态度简直就像在自家。
山下一安顿下来,立刻问道:&ldo;那个叫菅野的以前是做什么的?&rdo;
&ldo;他和我一样是医生,是我去德国留学时,照顾我学长的同窗。战前,他在我的医院担任小儿科医师。昭和十六年的春天,他失踪了。&rdo;
菅原低喃道:&ldo;听说他来到这里已经十六年了哪。如果和田的话可信的话,时间很吻合。&rdo;
&ldo;是啊。我一直以为他到处流浪,要不然就是躲在哪里,再不然就是死了,没想到竟然出家,关在山里头。唉,他对我来说,是个眼不见为净的存在。&rdo;
山下听了他的话,看了天花板上的污渍一会儿,然后下定决心似的说道:&ldo;久远寺先生。老实说啊,我现在觉得有点后悔,后悔没有在一开始就把仙石楼里的你们全部逮捕起来。若是那么做,或许可以避免现在这种状况。因为就算那是胡来还是独裁,至少也没有偏离正确的做法太远。住宿客全体共谋说即使不是事实,也是有效的。
&ldo;你这是什么意思?&rdo;
山下抚平垂落的一束刘海,说道:&ldo;听好了,搜查会议决定把你们从嫌疑犯降格为目击者,只是出于旅行者没有杀人动机这点程度的理由罢了。但是从那之后过了三天一一才短短三天,这段期间怎么了?叫饭洼的那个女人其实是关系人,那里的今川打一开始就是关系人,其他采访的人也从好几个月前就与这里的人有联络,再加上这下子连你也是关系人了。结果没关系的……喂,你在做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