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调就像在对小孩说话。&ldo;蜈蚣……&rdo;
&ldo;蜈蚣?&rdo;
&ldo;嗯,蜈蚣……蜈蚣它,喏,不是有很多脚吗?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有几只……&rdo;
&ldo;嗯。&rdo;
&ldo;然后,有一个人对蜈蚣问道:你有这么多脚,怎么能够那么灵巧,一只一只地操纵它们呢?&rdo;
&ldo;嗯。&rdo;
&ldo;结果,蜈蚣沉思起来,重新思考自己是怎么动脚的,却百思不得其解,结果再也无法移动自己的脚,越想就越动不了。最后死掉了……&rdo;
&ldo;哦……&rdo;
&ldo;就算不用特意去想为什么,其实大家全都明白,就这样过着每一天。但是一旦去思考,化为语言说出,就变得莫名其妙,再也动弹不得了……&rdo;
在微暗、暖色系的灯光中,一直强硬地拒绝着什么的她,不知为何变得极为饶舌。饭洼并不是在对我述说。
她是在对虚空述说。
她和松宫仁如……
是这样说话的吗?
&ldo;你和他……已经好好谈过了吗?&rdo;我问。
之前我实在是很难开口询问饭洼和松宫那时究竟谈了些什么。与其说是难以开口,倒不如说我和她一直没有好好交谈过。但是不知为何,现在却能够坦率地问出口。在这宛如虚构的景色当中,不知为何我可以坦然面对。
饭洼轻叹了一口气。
接着她用鸟啭般的声音说:&ldo;我……有好多话要对他说。&rdo;
&ldo;时间不够吗?&rdo;
&ldo;不,结果什么都……没有传达给他。&rdo;
&ldo;没有传达给他……?什么意思?&rdo;
&ldo;传达给他的只有一句话,是阿铃小姐的事。&rdo;
&ldo;哦。&rdo;
仁如遽变的理由果然是阿铃。
仁如在明慧寺没有见到阿铃吧。若是没见到,僧侣们也绝对不会主动告诉他阿铃的事,所以仁如无法得知她的存在。僧侣们也万万想不到来访的僧人竟会是阿铃的亲人。所以他一定是听了饭洼的话之后,才知道有阿铃这个女孩。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突然那样乱了方寸。
&ldo;总觉得……虚脱了,我觉得,我还是赢不过铃子。&rdo;
我不太懂她的意思。
饭洼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ldo;好不容易见了面,好不容易真的见了面……&rdo;
她的口气,仿佛那场会面已经是遥远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