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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1页）

狄希陈摇头叹气：&ldo;你的叔叔伯伯们和睦，对你又好，你总把亲戚们往好里想。大好白米饭养白眼狼的可不少，吃惯了，还要挑你冷了热了，我是不做这冤大头的。你不记得了，有次你在天涯灌水还看见一个上海女明星养狼来？那样无亲无故的受过教育的还不晓得一点半点感激之心，何况这些人。&rdo;

素姐笑道：&ldo;我名声在外，出了名不好相与，只怕吃你家小兄弟的多些呢。&rdo;

狄希陈拍了头道：&ldo;不错，我怎么说是个官，还有三分怕我。若是小翅膀，调羹是个老实人呢，让狄老三之类的人哄了败光家产的都有可能。到分家时少不得要先争一争了，也替小翅膀留个退步，算是咱们为狄员外两口尽心。&rdo;

素姐点头道：&ldo;你说的是，我是女人我小气，咱们自己挣的也要看好了。现在就去把这两年的帐本烧了。我们心里有数就是。&rdo;

狄希陈心里暗笑妻子刚才还事事要做表格，现在又要焚数字坑帐本，女人果然善变。行动上自然要支持，亲自去搬了个火盆来，素姐取了收礼的几本帐目，果真一张一张撕了丢在火盆里，狄希陈就搬了院子里，烧了灯油烧了半日。

却说小紫萱拿了鸡毛当令箭，第二日清早就问齐了两个院子里的女孩子们，又要去管家们住的侧院去问，小杏花道：&ldo;你此时去太早了，等咱们吃饭时，我替你问清楚了另拿纸记好了再填可好？&rdo;

小紫萱虽然有些不情愿，因饭时到了，也只得依小杏花，先去母亲那边吃早饭。

小九已是先到了，坐在阁里吃姜喝茶，见小紫萱脸上还沾了两点墨，笑道：&ldo;做什么呢，脸上黑糊糊的。&rdo;

小荷花忙拉了她进内室重新洗脸，早饭已是送了进来。一锅红薯稀饭、一盘肉包子、一盘中间夹蛋饼的油饼，淋了香油的小菜炒肉丁，还有一碟四川本地的泡菜。

煮酒才盛了头一碗稀饭，小紫萱就冲出来道：&ldo;多红薯，少粥。&rdo;

素姐忙道：&ldo;还有土豆泥跟炸的土豆条给你做点心的，多喝点粥。每样都要吃些，不许偏食。&rdo;

小九见狄希陈不在，停了筷子道：&ldo;五哥呢？&rdo;

素姐道：&ldo;今儿说是有事，一早教周师爷请了去，他们的早饭小春香已经送出去了呢。咱们吃罢。你今天不用上学，吃完了也好好歇歇。&rdo;

小九笑道：&ldo;不歇，想来又是有人送钱来了。我吃完了也去瞧瞧。&rdo;

小紫萱最是心急，三口两口吃完早饭，等不急漱口，就急急忙忙跟在小九后头出了门，去厨房寻吃饭的小杏花她们。等表格交到素姐那里，素姐看写了一大张纸，除了七个新来的女孩子们，还有管家们家里的小小子跟女孩儿，狄九强的名字端端正正排在最后，倒数第二个是狄白袜。素姐指了这个狄白袜道：&ldo;这是谁家的孩子？&rdo;

春香走过来瞧瞧，笑道：&ldo;就是外号叫白袜的那个，三不知自己改了姓狄呢。&rdo;

素姐好笑道：&ldo;足足二三十个，我怎么就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些人？&rdo;

小春香抿了嘴儿笑道：&ldo;前次那个吴小六夫妻两口足有六个孩子呢。咱们家的管家们都是会生养的，谁家没有三四个？年纪不到十岁的都不做活，咱们帐上没有名字。&rdo;

素姐听得那两口子生养了六个，敬佩道：&ldo;好本事。我自从生了小紫萱，再也不敢生第三个了。当是养猪呢，两个孩子我都怕教不好。&rdo;

春香低了头红着脸道：&ldo;穷人家生养是图有人做活，穷困了还能卖几个钱，有饭吃就是上上签。其实大嫂多生几个也无妨的。&rdo;

素姐笑道：&ldo;其实我也想再生两个，小紫萱也孤单了些。不过孩子是老天爷赐的，强求不来，看各人福气罢。&rdo;

因狄希陈说这几日都忙，素姐就自己写了封信给石先生，请他每次放学后多留半个时辰教家人识字，束修每个月多加五钱银子。

石先生家里春天遭了天灾，虽然补种了些，过日子还是靠的狄家的学费。他虽然觉得狄夫人要让仆役识字多此一举，不过五钱银子能买上等白米一石，若是糙米足足一石七八斗，正是雪中送炭的好事，欣然写了回信充了。

素姐就按名单招集了所有人到花厅，道：&ldo;此次单请了石先生教你们识字，不比上次直接教八股文，若是无故旷课三次的，就不必去了。&rdo;又对煮酒道：&ldo;这个识字班里头你最大，你记了人数，每次点卯就是你了。笔墨纸砚等物回头我叫胡三多买了来，你明儿跟小杏花一起按了人头发下去。&rdo;

煮酒欢喜答应了，素姐就让众家人散了，找了胡三多来，亲自叫他去买描红本子，笔墨等物与千字文千家诗等书本。胡三多吃吃哎哎又替他浑家报名，素姐笑着同意，胡三多就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

晚间素姐向狄希陈说起，狄希陈叹息道：&ldo;若是人人都能知书识字，咱们明朝说不定直接就进入资本主义了呢。我将来想办个书院呢，你看可好？&rdo;

素姐道：&ldo;你想办就办，不然日日做官忙惯了，到了家闷得跟退休领导一样精神经衰弱……&rdo;

狄希陈看妻子说话俏皮，灯光下眼波流转，此时不推倒，还待何时，笑道：&ldo;咱们还有正事呢，当初可是说要生十个八个的，还有空缺。是不是该努一把力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