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哈啰?&rdo;
四周只听见早晨拥堵车流的细细低语。
楚斯静静蹲着,偷偷朝旁边瞥了一眼,却一个人影也没看见。他觉得阳光再度让身体暖和起来。六万很好。真的很好。
早上十点,地上仍浮着一层白雾,哈利在伊莎贝尔&iddot;斯科延的农舍前停车。她站在台阶上,嘴角挂着微笑,手拿小马鞭在黑色马裤的大腿上拍打。哈利下车时听见她的靴子踩在碎石地上嘎吱作响。
&ldo;早啊,哈利,你对马有什么了解?&rdo;
哈利关上车门:&ldo;我在它们身上输了很多钱,这样算回答了你的问题吗?&rdo;
&ldo;所以你同样是个赌徒啰?&rdo;
&ldo;&lso;同样&rso;?&rdo;
&ldo;我也对你做了点调查,你的成就都被恶习给抵消了,至少你的同事是这么说的。你是在香港输钱的吗?&rdo;
&ldo;跑马地,只输过那么一次。&rdo;
伊莎贝尔朝一栋红色矮房子走去,哈利必须加快脚步才跟得上。&ldo;你骑过马吗,哈利?&rdo;
&ldo;我爷爷以前在翁达斯涅镇有匹老当益壮的马。&rdo;
&ldo;所以你是骑马老手啰。&rdo;
&ldo;我也只骑过那么一次而已。我爷爷说马不是玩具,还说为了娱乐而骑马是缺乏对役用动物的尊重。&rdo;
伊莎贝尔在木架前停步,上头挂着两套窄版皮鞍。&ldo;我的马都没拉过马车或犁,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我来上马鞍,你可以去那里……&rdo;她朝农舍伸手一指,&ldo;玄关柜子里有我前夫的衣服,你自己去选一套合适的来穿,我们可不希望弄脏你这身优雅的西装,你说是吗?&rdo;
哈利从柜子里挑出一件毛衣和一条牛仔裤,尺寸都够大,但这位前夫的脚似乎有点小,他找来找去鞋子都不合脚,最后才在柜子深处找到一双穿过的挪威军用蓝色运动鞋。
他走进院子,伊莎贝尔已做好准备,拉着两匹上好马鞍的马等着他。哈利打开出租车的副驾驶座车门,坐上座椅,双脚朝外,取出运动鞋的鞋垫放到车子地垫上,换上运动鞋,再从置物箱取出太阳镜:&ldo;准备好了。&rdo;
&ldo;这是梅杜莎,&rdo;伊莎贝尔说,拍了拍一匹栗色大马的鼻口,&ldo;它是产于丹麦的奥尔登堡马,完美的花式骑术马。它今年十岁,是马群里的老大。这是巴德尔,今年五岁,它会跟着梅杜莎。&rdo;
她将巴德尔的缰绳交给哈利,翻身骑上梅杜莎。
哈利左脚踩上左马镫,爬上马鞍。他还没下命令,巴德尔就踏出轻快的脚步,跟上梅杜莎。
刚才哈利说他只骑过一次马其实是非常保守的说法,但巴德尔跟他爷爷那匹有如战舰般沉稳的老马迥然不同,他必须在马鞍上保持平衡才行。当他用双膝挤压这匹精瘦马儿的身体时,能感觉到它肋骨和肌肉的动作。梅杜莎在横穿草地的小径上提高了速度,巴德尔也跟着加快脚步。速度虽然只是稍微加快,哈利却觉得自己像是骑在一级方程式赛车级的马匹上。他们来到草地尽头,走上一条延伸至森林深处并通往山脊的小径。途中,小径在一棵树的周围分岔又合并,哈利想操纵巴德尔往左走,但它不理睬,依然跟着梅杜莎往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