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没什么意思。&rdo;韩征说着往卫生间去,不再搭陈能武的茬。
停了好久,外面忽然叹了一声:&ldo;你亲自出马都不行,看来这小嫂子有点难搞啊!&rdo;
是陈能武,韩征顿了顿,没说话,等洗漱好再出来的时候,陈能武已经被人寝室的另外两个人拖出去打牌了。
韩征爬上床,躺平,拿起手机,锁屏屏保立刻显现,那张脸映入眼帘。片子拍得并不是太好,构图和角度都有问题,因为灯光太暗,甚至还有些模糊。所幸人照全了,神态也抓得不错。
天然的巧克力色短发,软而蓬松,鬓角有些长,姿态飞扬。彼时的她左手正拿着调酒用的bostonshaker摇晃,神情专注。韩征看着那张照片,脸上竟慢慢露出笑容来。跟近两次相比,她那天穿得更正式、也更中性化一些。白衬衫、紧身马甲,外罩黑色的小西装,歪歪地扎着领结,用bostonshaker的时候整个手臂都扬起来,形成一种难以言说的痞态,性感的痞态。
那天她给他调的酒叫什么来着?
哦,&ldo;希望&rdo;。
韩征笑了笑,想起那天她在百忙之中把酒推到他眼前的样子。
那时候他已经非常醉了,趴在吧台上,看上去很像是不省人事的醉鬼,但神志依然是清晰的,所以被她打扰时抬头,可以看清楚她的眼神。那里有百分之八十的俯视,百分之十五的试探,以及百分之五的怜悯。
怜悯……
这大概是世上第一个给他如此眼神的人。
&ldo;人生在世,永无坦途,不过仍有一线&lso;希望&rso;值得努力啊,兄弟。&rdo;她的声音不大,却意外有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映入他昏沉沉的脑海里,&ldo;这一杯,我请你,喝了这杯酒之前所有的不愉快都忘了吧。&rdo;
当初的惊鸿一瞥,怎么也忘不掉。还有主动伸出手拍着他肩头的温度,时过境迁,似乎仍有余温。
后来他又去过酒吧几次,再也没有遇见她,也再也没喝到那杯叫&ldo;希望&rdo;的鸡尾酒。他曾经试图向后来的酒保形容那种酒,如同火焰,底部是浓烈的红,慢慢向上渐变,最顶层的柠檬黄几乎被稀释成白色。可酒保却说他们的nu上,没有那种酒。
&ldo;握草,同志们,宿管阿姨上来了啊!快!快!&rdo;门外赵磊鬼吼一声,接下去就是&ldo;乒乒乓乓&rdo;收拾东西滚入寝室的声音。
韩征在一片嘈杂里将手机反扣,慢慢闭上眼睛,手机锁屏壁纸上的身影同刚刚在篮球馆离开的那个娇小的身影重叠。
&ldo;你见过那种人吗?&rdo;
&ldo;那种?&rdo;
&ldo;就是,特别没良心、特别不知道知恩图报的那一种。我就是。&rdo;
程蔓,韩征默念她的名字,哼笑一声,还真是有点难搞。
杨乐也是踩着熄灯的点儿回寝室的,程蔓刚刚洗漱好,而何苑正在做面膜。
&ldo;乐乐,我今天去了。&rdo;程蔓看杨乐放下书包,开口道。
宿舍门开着,有光线照入室内,程蔓迎着光线坐着,而杨乐刚好是逆光,所以她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ldo;那个韩征好像不太,怎么说呢,他……&rdo;程蔓斟酌着开口,前言不搭后语。
&ldo;&lso;我不接受&rso;,&rdo;杨乐打断她,&ldo;他是不是这么说的?&rdo;
你知道还让我去告白啊!
程蔓看着她,没说话。
&ldo;他跟每个人都这么说,&rdo;杨乐把东西完全放好,掏出手机又重重地重复,&ldo;每个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