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沈兰织那里偷得东西,只要他初一十五照旧例去问帐、拿玉章去盖戳,便也瞒不了。
十安一动不动,胸口心跳微弱。
宋景和无法,先将她平躺下,手搭在她的脉搏上,沉思良久正要把她带着去看大夫,谁知道她把嘴里塞得东西吐了出来,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诸如:“我要吐了。”
“我想养一只宁大夫的狗崽崽。”
“我也要喂少爷喝汤。”
……
他重重敛着眉把她人中猛掐,十安一睁眼就瞧见他低沉的面孔。睁开一条缝的眼睛迟迟不敢睁眼,最后被他扒了眼皮看,吓得十安以为他疯了。
宋景和:“你刚才像死了一样。”
他低垂着眉眼,黑漆的眼眸里空空如也,不知道的还以为魂都没了。
“我睡了会儿,好累。”她抿着嘴,“我怎么了?”
“没什么。”他淡淡道,收回手,“宁大夫是谁?”
十安笑了几声:“你见过的,咱们在松石县还一起吃过面。”
他送了一捆葱给她当赔礼,人正经古板,满身的药香。
“我不记得了。”宋景和于他没有一点兴趣,拍了她的大腿,催促道,“醒了就起来,收拾东西,要走了。”
“这么快吗?今天你走后沈公子来找你了,没说要干什么,只是让我知会你一声。”
“不必管了,我与他其实本没有那么熟。”宋景和浑不在意。
“可我们受了他的好,这般连招呼都不打吗?”十安一边说一边穿鞋,发尾湿了后背的衣衫,洇染出一片深色。
外面打雷了,电光一闪,黑云滚滚。
“为何要打招呼?”宋景和好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旁人求你或对你有所图谋,何必给太多的面子将人蹬鼻子上脸?”
声音压得低,又一道雷声,一刹那亮如白昼,昏暗尽无。
十安见他铁了心,也就没什么异议。
收拾好两个人的小包裹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外面丫鬟逗猫的欢声笑语传来,宋景和扫了一眼,了然地笑了笑,把十安的肩按住。
“等一会儿。”
沈兰织想必是知道他回来了。
廊下的男人把地上的一袋栗子捡起来喂猫,等宋景和出来才展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