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走到钱昱的身侧,低头看钱昱写了一半儿的字,忍不住称赞:&ldo;好字。&rdo;
钱昱搁下笔,乔氏赶紧伸手过来要给他揉手腕,钱昱一动不动任由她按着,按了一会儿,乔氏抬头,看见三爷正低着头也在看她。
&ldo;爷&rdo;她低声道:&ldo;水备下了,要不要现在洗澡?&rdo;
钱昱搀着她的手站起来:&ldo;不用了,今晚我去西枫院。&rdo;
钱昱走后,乔氏就一直坐在几案前头,过了一会儿,出声问徐嬷嬷:&ldo;我哪里又恼了爷?&rdo;
徐嬷嬷用美人锤给乔氏捶着小腿:&ldo;夫人哪儿有什么错,奴才瞧着刚才爷走的时候,面上还有些不大情愿。许是姜氏私底下又耍了什么阴招。&rdo;
乔氏冷笑:&ldo;也是,她惯是如此了。&rdo;徐嬷嬷看她脸色发青,担忧道:&ldo;怕是刚才给冻着了。&rdo;去让小丫鬟再给夫人添件衣服过来。
乔氏眼睛还望着刚才三爷出去的方向,徐嬷嬷心疼道:&ldo;夫人,咱们眼光放长远一些,何苦争当下长短。那位就是撒欢了可劲儿蹦跶,难不成还能越到您上头去不成?&rdo;
乔氏点点头,让徐嬷嬷搀着自己躺下去:&ldo;我睡一会儿,待会儿到了时辰再叫我。&rdo;
徐嬷嬷虽然心疼,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恭恭敬敬说了个&ldo;是&rdo;。之前三爷出事那阵儿,夫人就养成了夜里捡佛豆的习惯,如今三爷虽然平安回来了,但这个习惯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下来了。尊敬菩萨是好事,可是太孝敬菩萨了,反而伤了自己的身子,恐怕也不是菩萨想看见的。
一刻钟后,乔氏梦魇醒过来,徐嬷嬷听见动静,隔着帘子着急道:&ldo;夫人?&rdo;
乔氏前胸后背全是汗,抬手一摸脑门上也全是虚汗。
&ldo;没事,进来点灯吧。&rdo;
乔氏木着脑袋坐在榻上,看着徐嬷嬷领着一帮丫鬟弓着腰把屋子里的蜡烛重新点亮,徐嬷嬷过来伺候她去屏风后头方便,乔氏刚站起来,整个人一阵头晕目眩,人又往榻上坐了回去。
&ldo;夫人!&rdo;一群丫鬟围上去。
徐嬷嬷坚持要去请大夫,乔氏缓了一会儿才舒服一些:&ldo;这么晚了,算了。&rdo;
徐嬷嬷道:&ldo;府里不是有个现成儿的吗?&rdo;
乔氏揉着额头,骂了一声糊涂:&ldo;你还怕我没被姜氏给抓着小辫子吗?&rdo;这会儿要是把胡军医请过来,那可真是什么都说不清了。
徐嬷嬷叹道:&ldo;可夫人这病,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rdo;
乔氏强撑着站起来:&ldo;扶我去沐浴。&rdo;
一行人搀着乔氏去了后头,留下个丫鬟收拾榻上的褥子。
浴室里,徐嬷嬷伺候乔氏洗澡:&ldo;这样可怎么是好,明儿不如回了爷,让宫里来个太医来给夫人瞧瞧?&rdo;
乔氏不耐烦道:&ldo;我都说了没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