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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2页）

小小低了头，突然觉得心酸。她本是为了彻底死心而来，却为什么愈发不能死心了呢？她是鬼师&ldo;韩卿&rdo;的弟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若是廉家知道这个事实，还会这般温柔地对她么？她做得到么？一辈子骗下去？

在那一刻，她终于知道了，什么叫食之无味……也终于明白了，原来，她没有做骗子的天赋……

……

九曲回肠

是夜，小小在床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她翻身起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摸过枕旁的三弦，抱在了怀里。指甲划过琴弦，激起了轻响。她立刻按住琴弦，抑住了余响。她用头蹭蹭三弦，低唤了一句：&ldo;师父……&rdo;

她闭上眼睛，沉思片刻，起了床。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映出自己的样子。

她伸手，指着铜镜里的自己，道：&ldo;左小小！你不要脸！&rdo;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ldo;国色天香你有么？琴棋书画你会么？门当户对你配么？真心诚意你给过么？！你是个骗子！一直以来，连一句真话都没说过！凭你这样，也想做廉家的少夫人？！你竟然还为了这样的事情，怨恨师父？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禽兽不如，一定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rdo;

小小骂完，满意地点了点头，笑了笑，&ldo;这样才对么！怎么就是没有人这么说呢？&rdo;

她深吸一口气，笑得释然，然后，开始穿衣。披衣、系扣、束腰带，所有的动作流畅迅速，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她扎起头发，甩了甩头。然后，将那身廉家给的衣裳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了床边。

她拿起桌上的行囊，摸出了一包梅干，拿起一颗，放进了嘴里。酸涩让她眯起了眼睛，脑海中霎时一片清明。

她背起行囊、拿上三弦、又将令牌一块块收好。当她的手指触到那枚骨鞢时，静静地顿了顿。她拿起那枚骨鞢，微笑。

她的美梦，是时候醒来了。

她利落地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从小小的房间出来，往左走，绕过一个游廊，不过百步远的地方，就是廉钊的房间。现在已过了丑时，廉府内的人都安然入睡。小小在那扇门外，静静站了一会儿，而后，蹲下身子，正要将那枚骨鞢放在地上。

突然，背后有人开口。

&ldo;小小？&rdo;

小小猛地一惊，转身看着说话的人。

廉钊的手中握着长弓，身后背着箭匣。就着月光，能清楚地看见他额角的汗水。

&ldo;你……怎么……&rdo;小小惊讶道。

廉钊微微一笑，&ldo;我睡不着，起来练箭……&rdo;他看着小小的装束，神色里染了惊讶，&ldo;……你这身打扮是？&rdo;

小小退了几步，背贴上了房门。&ldo;我……&rdo;

廉钊走近几步，急切道：&ldo;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rdo;

小小看着他，沉默。

廉钊隐隐觉得异样，&ldo;小小，到底怎么了？&rdo;

小小避开他的眼神，许久，她开口道：&ldo;廉钊，我不能嫁给你。&rdo;

廉钊愣了愣，随即，笑道：&ldo;你说什么？&rdo;

小小低着头，用尽了所有的勇气，认真地说道：&ldo;我是个骗子……我从一开始就在骗你。银枭没有杀我父母，我和他根本无怨无仇。当初英雄堡之内，地道中银枭的另一个同伙就是我，你she中的人也是我……齑宇山庄之内，我根本不是受了师叔之命去查探地宫，跟我同行的人，就是银枭和莫允……&rdo;

廉钊听完，平静地开口，道：&ldo;我知道……&rdo;

小小抬起了头，惊讶地看着他。

廉钊的神情里，温柔得不可思议，&ldo;齑宇山庄地宫，看到你身上的护身甲时，我就知道了……&rdo;

&ldo;你知道……&rdo;小小说话都结巴了，&ldo;你知道，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