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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1页）

郎士群在拨五千万款的前几天，收购了一批凯粤职工股，价格低廉，他很得意，这次策划得好，做到滴水不漏，外面一点风声都没有。他高兴地在办公室甩起马鞭，潘家寓推门进来，&ldo;嗖&rdo;马鞭带着呼哨从他眼前飞过，他身子往后一仰，脸色陡然吓白了。

&ldo;哈哈，你个胆小鬼。&rdo;郎士群开怀地笑着说。

潘家寓苦笑了笑，走到办公桌前，心情沉重对他说：&ldo;陈凯志前天问我，要以服装厂的名义对外开信用证，说是做进口。&rdo;

&ldo;进口什么？&rdo;郎士群收起马鞭。

&ldo;服装原材料。&rdo;

&ldo;这老东西想干什么？&rdo;

&ldo;我去调查过，服装厂这么多年没干活了，现在仍死气沉沉，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明摆着想跟外商一起搞鬼，进口可能让外商在香港拿信用证打包贷款，再把资金转回来，参与改制。&rdo;

&ldo;他简直白日做梦！&rdo;

&ldo;是啊，这只老狐狸，够狡猾的，没想到，咱们的贷款倒帮了他的忙，你说怎么办？&rdo;

&ldo;要动起来，打消他的鬼念头。&rdo;

&ldo;行。&rdo;

&ldo;老子先动，你再逼他一下。&rdo;郎士群说完，手上鞭杆紧敲桌面，&ldo;哒哒&rdo;地响，跟敲进攻的小军鼓似的。潘家寓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起身出门去了。郎士群随即拿起电话，打给证券公司的操盘手，操盘手说：&ldo;以五块三的价格，已吃进几十万股凯粤公司的股票，现在凯粤股票价格还可以，他们在护盘，现在价位仍太高，能否停止买进？&rdo;

他干脆地说：&ldo;好，暂停吃进，全部抛出，先砸它一下。&rdo;

下午，梁声走进陈凯志办公室。他长得瘦小，窄窄的苦瓜脸上戴副大黑框眼镜，苍白的脸衬得更小，陈凯志不太喜欢他，杨启明招他进公司陈凯志也没同意。梁声作为高级人才引进公司后，成功策划股票上市、增发等大事，陈凯志的心才放进肚里。

梁声平常话不多，躲在镜片后的眯缝眼，总眨巴，隐藏着无穷的心思，是个用眼睛琢磨事的人。陈凯志戴眼镜，却对戴眼镜的人存有戒心，觉得经商里的四只眼，透着那分狡黠，而且，梁声的身世永远是个谜。他来时，称父亲是小学员工，没多久成了重点中学的老师，后来又晋升为大学教授，至今摇身一变，冠冕堂皇成了西安大学的校长。公司的人托他办孩子上大学的事，说，孩子分数也够，第一志愿也报对了，让他给通融通融。他说父亲讲原则，死活不给办。陈凯志望着沉默不语的他，心想，兴许过不了多久，他父亲就变成诺贝尔奖金获得者，起码也读过剑桥、哈佛。现在的年轻人，吹牛不带打草稿的，骨子透着土坷垃味儿，当谁看不出来？

他在陈凯志对面小心翼翼站着，架起肩干巴瘦，西服像挂在衣架上，松松垮垮地吊在那儿。陈凯志亲切地问：&ldo;你父亲最近还好吧？&rdo;

他抬起头，小眼眯缝着，冲陈凯志点了点头，说：&ldo;挺好的，学校最近挺忙。&rdo;他见陈凯志一直打量他，低下头。

陈凯志随口&ldo;噢&rdo;了一声，问：&ldo;学校的卫生搞得不错吧？&rdo;

他心&ldo;咯噔&rdo;一下，一紧张，嘴就不太听使唤，说话结结巴巴：&ldo;谢‐‐谢领导的‐‐关心，教学，卫‐‐生都不错。&rdo;

陈凯志漫不经心地问：&ldo;你找我有什么事？&rdo;

&ldo;公司的股‐‐票今天不‐‐太好，已跌‐‐跌停了。&rdo;

&ldo;啊？&rdo;

&ldo;今天大市跳‐‐水，公司股票估计撑‐‐不下去。&rdo;

&ldo;那怎么办？&rdo;

&ldo;要钱，只‐‐有大笔资‐‐金才能解‐‐决问题。&rdo;梁声说完话，压在心里的石头吐出来，情绪平静了，一双眼睛眨巴着，望着陈凯志。听完他的话，陈凯志气得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头上青筋直冒，指着他的鼻子说：&ldo;有没有搞错？刚给你一千万，你不是说会涨吗？怎么突然跌了？&rdo;

《改制》四十五（2）

&ldo;主要是全流通的问题，谁都怕，当然跌了。&rdo;他把担心的事说出后，心里压力一下释放，话说得顺溜多了。

&ldo;前一段让你抛，你说还会涨，你呀，真要气死我，起码损失了几百万。&rdo;陈凯志摸着自己的胸口，他觉得胸闷气短，心跳加速，看来心脏病要犯了，他拉开抽屉，吃了两片心得安。靠在椅子上歇了一会儿，才好受些，他支起身子又问，&ldo;会跌多少？&rdo;

&ldo;难说，可能会跌三分之一。&rdo;

&ldo;你傻的，能不能抛一些，我这儿等钱用呢！&rdo;

&ldo;再抛股，不是砸自己的盘吗？再说，大跌的时候，没人会买进的。&rdo;

&ldo;股票大跌，公司改制更要被人宰了，我问你，杨总出事的时候，股票为什么不跌？&rdo;

&ldo;不知道，好像有买家进场。&rdo;

&ldo;好哇，他们也被套进去了。你讲，股票跌了，对公司股票增发有几多影响？&rdo;

&ldo;应该不大，公司增发股票，证监委还没批，近一段要讨论，如果公司发生大问题，导致股票出现异动，很可能通不过，现在谁都怕出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