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他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了,死都不会放开了。
此时天还未亮,月亮却不见了,又恢复到了一片漆黑的状态,几个人的喘息声听起来特别明显,如同被无限放大一样,胸腔和耳膜仿佛有鼓锤在敲打,一下又一下。
大约过了二十来分钟,几个人渐渐冷静下来。
李卓凡似乎还有点神志不清,但明显已经不再发疯。
&ldo;妈的,妈的……他们对外来者实在是,太不友好了。&rdo;
好半晌之后,李卓凡冷静下来,拍着自己身上的尘土,声音还有点哆嗦。
江海州想说话,舌头传来一阵剧痛,他疼的皱了皱眉,好半晌言简意赅道:&ldo;该走了。&rdo;
&ldo;走?&rdo;李卓凡问:&ldo;接下来去哪?&rdo;
&ldo;找人。&rdo;他说,&ldo;东西不见了,肯定有人着急,一着急就会露出马脚,天快亮了,我们得离开这,不管怎样要寻找媒介,要找一户人家落脚,记得吃的喝的都别乱碰,见机行事。&rdo;
第52章寡妇
村子天亮的很快,村民起的也很早,四五点钟不少房子烟筒里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几个人装成探险迷路的人,他们一晚上风尘仆仆东躲西藏,后来又在那个奇怪的祠堂里和幻觉争斗,到现在形容已经变得特别狼狈甚至凄惨,因此到了一个妇人家里也没受到什么怀疑。
这是一间砖房,看起来十分破旧,后期也经过一些翻修,还能看到新旧砖瓦交接的痕迹。
房子里只有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和一个大概三四岁的男孩儿。
屋子空间不大,土炕和做饭的厨房并不分明,一口大锅和柴火灶与睡觉的地方就隔了一堵墙,墙上有一扇开着的窗户,应该是做饭的时候怕躺在炕上的孩子不老实乱动出事,不时要看上一眼。
天花板被一层像祠堂里那种看不清原貌的灰白破布包裹着,没有电灯,只在平矮的衣柜上有一盏煤油灯。屋里除了炕,只有一个老式衣柜,一个脸盆架,一张炕桌立在地上,一根麻绳连起的晾衣杆,上面有一条洗了又洗的毛巾和几件打着补丁的儿童衣裤。
这里称得上真正意义上的家徒四壁,环顾四周,没有一件像样的电器,也是,没通电没有电器也很正常。地上也没有铺瓷砖地板,坑坑洼洼的泥土上有明显的烟头和痰的痕迹,虽然已经尽量被打扫干净,但这里的贫穷落后还是超过了三个人的想象。
他们并排坐在炕沿边上,神色戒备的看着对面站着的妇人。
妇人虽然面容憔悴,但依稀能看出美人痕迹,只是用风韵犹存来形容并不合适,她的双眼有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和磋磨,异常的灰暗绝望,给人一种随时会在离开世上的感觉。
几个人表明了想在这里歇脚,妇人很贴心的给他们每个人用干净的碗倒了热水,但三个人谁也没敢喝。
那妇人叹了口气,灶膛里生着火,大锅里应该有什么东西,她给孩子端了碗稀粥,那孩子也不嫌烫,呼噜噜就一口气喝了半碗,然后还想喝剩下的碗底,被妇人拿手绢先把脸擦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