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书记不理他,顾自说下去:咱们是县大队,是地方的正规武装,是有纪律的。你这样、他那样,这支队伍还怎么带?
刘猛马上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我检讨,我一定做深刻的检讨。
说完,回过头,又冲屋里喊:咋样,药吃下去了没?
白冬菊在屋里道:药已经吃了。俺们正在洗伤口,你们不要进来。
刘猛这才回过头,冲曹刚的背影挤了挤眼睛。走过去,拍拍曹刚的肩膀说:走,咱们回去,我马上召集支部的人,向大家做检讨。
你的检讨在支部大会上还不够,要在全大队面前检讨,这样才能引起足够的重视。
行,你说咋办就咋办,听你的。刘猛的脸上一点不见愁色。药搞来了,小月的病就有治了,现在让他干什么,他都没有怨言。
胡小月一连躺了三天。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刘猛一有空就来看胡小月。
第三天一早,胡小月就醒了,烧也退了,就是摔伤的腿还动不了。
刘猛一见胡小月就说:你可醒了,真把人给吓坏了。
胡小月勉强地欠起身子:大队长,听说你为俺去城里搞药,都犯纪律了?
说到这儿,胡小月的眼睛就湿了,哽着声音再也说不下去了。
刘猛忙扶她躺下:纪律不纪律的,咱先不说。只要你病好了,我就放心了。你是为我的腰伤才弄成这样的,我不救你,那就太不够意思了。
胡小月喊一声:大队长。眼泪便流出来了。
刘猛一见到女孩子的眼泪,就搓着手,不知如何是好地说:别哭,别哭嘛。
胡小月把眼泪抹了,蒙咙地望着刘猛。此时的刘猛,也正痴痴地望着胡小月,两双目光碰在一起时,胡小月就躲开了,脸微微地泛起了红。
刘猛又作出大咧咧的样子说:那啥,你先休息,我出去看看。
胡小月的伤除了牵动着刘猛,第二个最上心的人就是李彪了。他已经无数次地出现在胡小月的面前,他一进屋,就把手放在了胡小月的头上,然后弯下腰问:小月,好受点儿没?
小月就点点头,望着李彪,淡淡一笑。
李彪每次过来,白冬菊就一脸的不高兴,她自己也说不清为啥不高兴。
她先在门外把李彪拦下,白着脸说:小月睡了。
李彪就小声说:俺看一眼就走,不惊动她。
白冬菊就无话可说了。她亲眼看着李彪坐在胡小月床前,一次次地把手探向小月的额头,还端了水,在自己的唇边试了试。
李彪在做这一切时,白冬菊的心都要碎了。她瞥了一眼,又瞥了一眼,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接过李彪手里的碗:胡小月就不用你操心了,你们锄奸队的事大,就不劳你大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