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不是吴城子的画?&rdo;陆太夫人笑道,&ldo;这是值得看一看的。&rdo;她吩咐下人,&ldo;在花厅的鼎里放些冰,不要热着他们了,再切些新鲜的瓜果去。&rdo;
这样就都脱不了身了,韩如遇要找借口走,他看向韩夫人岂料与望向门外的苏沅的目光撞在一起。
苏沅的心思是一样的,她一点不想跟韩如遇在同处屋檐下,只想同陆静姝说说话就把时间熬过去,谁想到这陆嵘偏偏说什么赏画,这不是不得不去花厅了吗?
小姑娘拧着眉,面上有一些的不满,在见到他之后,那不满更是变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那东西从她面上极快的闪现过去,消逝在了如画的眉眼间。
那是前世里,她对韩如遇的看法,五年的夫妻,多少过往,多少恩怨,又岂是十七岁的韩如遇所能看得明白的?他不禁怔了怔。
&ldo;我对画没有什么喜好。&rdo;苏沅低声跟陆静姝说,&ldo;不如我去你闺房坐坐罢?&rdo;
陆静姝以为苏沅是忌惮陆静英,毕竟陆静英总是看不惯苏沅的,上回在苏家就百般的让人下不了台,她回来告诉母亲,母亲也说陆静英太过分了,欺负庶女欺负到别人家里去了。有这话头,母亲就说到了陆策,陆静姝道:&ldo;你上回不是问起二哥吗?母亲说二哥今年可能要回来了,大概是在十月左右。&rdo;
那是要冬天了。
前世,他也是冬天回来的吗?苏沅仔细想了想,一点儿没有想起来,因前世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很快也与世长辞,她一直在守孝,关于陆策的事情,都是从旁人口里听说的。她当时也没有什么心情,故而很多都是不太记得了。
两个小姑娘窃窃私语,陆静英高声道:&ldo;二妹,我们快点去花厅吧,祖母都吩咐好了。&rdo;
这样一说,陆静姝也不好借口说去闺房里,轻轻捏了捏苏沅的手:&ldo;等会儿我们坐一起。&rdo;
看来避免不了,苏沅没有办法,不过陆静姝那么照顾她,又很是高兴,心想等那些珍珠饰物打好了,一定要送给陆静姝一份。
众人去了花厅。
陆焕扬虽是侯爷,可平时喜欢附庸风雅,经常要弄些稀有的东西来,什么孤本,真迹,家里非常的多,陆嵘就借出来在人前炫耀。
今日这几幅画价值连城,是吴城子中年时的画,那时候他病入膏肓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故而其中两幅画都透着极为阴郁的味道……连绵的山,上空罩着大片的乌云,黑夜下的湖水,映着月光闪动着惨白的光芒,叫一干年轻人看得由不得屏息。
他们怎么能体会这种绝望的心情呢?苏沅心想,不像她,在其中已经挣扎了十年,她看着那乌云,那湖水,想到了那天的大雪,想到临死前的一刻,好像是害怕,又好像是解脱。一时面色变幻不定,如同迷雾般让人看不清楚。
&ldo;《静夜》是吴城子在白鹭湖画的。&rdo;韩如遇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来。
完全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他竟然对着自己说话,苏沅眼眸一下睁大了,闪过丝惊诧之色,这对韩如遇来说,十分的有兴味,他挑眉道:&ldo;你喜欢这幅画吗?&rdo;
狭路相逢,躲也躲不了,众目睽睽之下,难道还能掉头而去?这会叫人起疑心的,苏沅略垂下眼帘道:&ldo;谈不上喜欢,就是比起此前见过的热闹,这幅画极为的特别吧,&rdo;她向韩如遇道谢,&ldo;本不知这名儿,谢谢韩公子告知。&rdo;
她一下又大大方方的,好似以前并没有冷待过他一样,韩如遇不由沉思。
苏沅却再也不能继续欣赏这幅画了,转过身走到另一边去,她没有发现苏锦瞬时变冷的目光。
倒是陆静妍不合时宜的道:&ldo;画与字总是分不开的,天热懒得出去赏花,我们在这里写写字吧,正好叫表哥指点一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