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在密不透风的五色棉花糖里打滚,无论换何种姿势都使不上力,只好斜倚向冰箱,任凭思维滞塞,手指拥有自己思想般飞速舞动起来。
神智被酒精霸占,嘴巴略微发苦,宋立眠不免想造点甜口的句子,中和一下泛涩的味蕾。
大脑没多时便造完了句,宋立眠想表述出来,就好像古时醉酒的诗人,总会在晕乎乎的状态下表达些什么,以便纾解情怀。
输入法开了模拟机械键盘音,宋立眠“咔哒咔哒”配合节奏,将盘旋多时的话发了出去。
直至次日清醒后,他胳膊搭在眼上呻吟着醒来,掏出手机一瞧,方才惊觉自己昨晚飘了,醉后吐胡话。
宋立眠:不,醉前就在想你,只是喝醉了才敢说出来。
发消息的人目的达成,酣然入睡,收消息的人孤枕难眠,辗转反侧。
佟酩套了件长款白内衬,下摆堪堪遮住耻骨,露出平角裤的裤腿边缘,大腿肌肉线条流畅而下。
他一条腿伸直一条腿蜷着,坐在沙发上抿紧薄唇。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他不必掩饰瞳孔里的妖异,墨色潭深的眼底闪烁过万种情绪,除此之外,佟酩没做其它多余表情。
他拇指蜷曲,轻触,滑动,反复不停打开消息界面,视线始终垂落至末尾那句话。
宋立眠突然间的撩拨使他身体机能失常,胸口似乎有一团火在炙烤,被柔软黑发覆盖的脑袋顶上,此刻正立着两只乌黑色猫耳。
他其实没多大情绪波动,但又绝对算不上无动于衷,佟酩对人类的情感类型了解甚少,只知道人类很爱用千百种情绪来折磨自己,并以此为乐。
佟酩不太理解自讨苦吃的生活方式,却也觉得那些只懂得饱腹和繁衍的低等动物没多大意思。
他扯开粘粘记忆的视线,“想你”两个字始终烫在心上。
不是持续的滚烫,而是慢熬的小火,起初,宋立眠突然间的失常令佟酩坐立难安,总担心对方是因为碰见了旧情人才失了心智。
佟酩焦躁地在房间里绕过三圈,四十分钟后,他渐渐平静下来。
不属于人类的器官立在脑袋上,吊在尾骨后方,作为佟酩不久前情绪失常的佐证。
他略显懊恼地试图收回它们,可惜寻不到正确方式,揉、搓、按、压,通通不行。
他按了按左边耳朵,右边耳朵就愉悦立起,像跷跷板一样折腾,一簇簇绒毛在阳光照耀下金光泛滥,扎根于黑发间,在视觉上融为一体,无形削弱着佟酩带给人的距离感。
佟酩暗自较了会儿劲,最终也只有选择放弃。
好在他最近不打算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