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迈克尔醒来时,周身像粘着一层潮湿的外壳。他有些轻微的头晕和恶心,宿醉后遗症。在他疯狂洗脸时,奥利弗打着哈欠路过,问道,“你昨天干嘛了?”
迈克尔往脸上挤泡沫,嘴里含含混混,“没干什么。”
“胡扯,迈克,我看到你把那个金头发叫到树林里去了。”
“我打了他一顿。”
奥利弗哦了声,“也行。”打俘虏不算新鲜事,他抄起口袋,一个哈欠连一个哈欠。“那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好点儿了?”
“好多了。”
“那你就该多打他两顿。”
“小德国佬”离开后,迈克尔对着脸盆沉默了几分钟。应该先刮这边,他想,不,应该先刮左边……先刮刮脖子也成……无论哪边都不对劲。潦草地刮完胡子后,迈克尔对着水盆里自己泛着泡沫的影子沉思——他应该后悔和自我厌恶,而不是愉快的洋洋自得。他盯着那个扭曲的影子,短暂的愉快消失了,当他重新站起来时,那层潮湿的外壳重新出现,将他牢牢包裹。
迈克尔对《圣经》的了解还不足以让他主持蒂姆的葬礼。军队有随行牧师,在喃喃的吟诵声中,迈克尔想起淫邪的惩罚。“情欲的事,都是显而易见的。就如奸淫、污秽、邪荡……嫉妒、醉酒、荒宴等类、我从前告诉你们、现在又告诉你们、行这样事的人、必不能承受神的国。”
他将被神的国度摒弃,坠下地狱,承受烈焰烘烤,就像一条洒满了盐的北大西洋鲑鱼。上帝总是无所不能,《圣经》就是真理,这是在小镇的规矩。不过,玛丽小时候曾在主日学校提出质疑,“为什么女人是男人的肋骨呢?”
衰老的牧师口齿不清,无法让玛丽信服。迈克尔眼前浮现出那个勇敢的女孩举起手的样子,太奇怪了,他能回忆起玛丽小时候的面容,乃至于当天阳光中飞舞的灰尘,但他想不起现在的玛丽的脸。这很容易解释,因为情欲迷惑了他的甚至,污秽浸染了他的思想和心。他在神的注视下试图强暴一个男人,
迈克尔本来不热衷于“干那事儿”,在昨晚之前,他还以为自己是个不错的清教徒。别的男孩都追逐女孩的年纪,他约玛丽出门,去城里看电影。约翰?亨特神秘地告诉他,电影院是个好地方,黑暗里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迈克尔坐在黑暗里,规规矩矩地看完了影片。《魂断蓝桥》是部很棒的片子,玛丽一边看一边哭。迈克尔塞给她纸,耳边响起阵阵抽泣。电影结束之后,玛丽问他,“如果我是罗伊,你会娶我吗?”
“娶啊。”迈克尔看到一个高个子男孩捧着大份爆米花,有些后悔刚才没买一份爆米花额可乐。小气的男人很难娶到象样的老婆,就连老迈克尔都这样说。“你吃爆米花吗?”
玛丽不吃爆米花。他们在城里逛了逛,吃了汉堡,迈克尔终于请玛丽喝了可乐。这是他们结婚前唯一的正式约会。约翰问迈克尔有没有和玛丽亲嘴儿,得到否定答案后,他用胳膊戳了戳迈克尔胸口,说他是个“憨蛋”。
就这样,没亲过嘴儿就结婚了。他们在婚礼上亲了对方,碰触嘴唇的感觉也就那样。玛丽对“干那事儿”也没兴趣。他俩毫无新婚夫妇的激情,迅速进入了平静的婚姻生活。当然,他们干过几次,玛丽觉得迈克尔光着膀子的样子傻极了,躺在枕头上哈哈大笑。迈克尔也跟着笑,的确傻得要命。再后来他们就只在一张床上睡觉,偶尔,在天气过于炎热的时候,他还躺在房檐下的躺椅上睡觉。邻居米歇尔太太说,迈克尔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活像第二个老迈克”。
然而,现在,迈克尔的心脏兴奋得即将从胸腔蹦出来。夜幕降临,他被淫邪的欲望驱使,顺着壕沟寻找。战俘都编了号码,位置固定。卡尔?邓尼茨签了投降令,除了远东,欧洲和美国数以亿计的胜利者们正在欢庆。除了战俘。
迈克尔轻易地找到了昆尼西,另一个卡尔。他缩着肩膀,没精打采。发现迈克尔的时候,昆尼西往后蜷缩,试图躲到另一个俘虏身后。这点挣扎毫无用处,他被拽出来,带去那片树林。月光微弱,迈克尔的心脏越跳越快,咚、咚、咚——
他没喝酒,却有一种微醺的感觉,脸颊发热。让昆尼西安静下来非常简单,只消用枪顶住他的脑袋。他不动了,跪在松针和落叶上。迈克尔把他拎起来,用绳子捆到一棵树上。这个德国佬不知从哪搞来一根布带,捆在腰间。迈克尔摸了摸他的腰,把手伸到裤子里,用力捏了下那半边屁股。这时他听到昆尼西说话了,用英语,声音颤抖。
“我不是女人。”
“当然,你不是。”迈克尔说,解开了那恼人裤子上的背带。他该给昆尼西找条新裤子,松紧带的那种,脱起来也方便。屁股和大腿露了出来,他往上摸了摸,昆尼西的胸口剧烈起伏,这让他的肋骨好像更加明显。这家伙肯定得有一年多没好好吃过东西了,迈克尔解开自己的裤子,就这几分钟的功夫,他已经完全勃起了。
昆尼西紧绷的躯体细微地颤栗,脸颊又湿又冷。迈克尔自后抱住了他,把坚硬的阴茎挤到他两腿中间的缝隙里。就在他抽动时,昆尼西开始喃喃自语——肯定不是德语,迈克尔能听得出来。他用嘴唇轻轻亲了下昆尼西的耳朵,怀里的那具身体猛地抖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