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些铁菱和钢针因分别挟带着两人的深厚内力而来势猛烈,she到对方近身处都迅疾无声,然而到了帐边时却没有直透粗布而出。
飞针极细,铁菱沉重,都是容易穿透而出的,却竟然都齐落落地累在了帐布之上,显然是因其上附着的内力及时消弭殆尽。
说来容易,然而做到却难,暗器自出手至插落,不及眨眼的功夫,能在这等瞬息间做出劲力调度的判断,并且能精确掌控暗器的走势,普天下还能有几人?可两人却都好似吃饭饮水般轻易。
洪炎知道自己这次遇到了生平难见的高人。因为相较之下,飞针体小轻弱,更难控制,如此一来,在暗器手法上也已经分出了高下。
帐中狭小,不似野外有大片地方尽可以腾挪闪避。司徒凝香身上携带毒针极轻极多,并不吝惜,每次都是数枚钢针she出,直击洪炎上中下三路,更封堵了洪炎退路所需的空间路径。
洪炎也非是可任人欺侮之辈,每次总能在几乎不可能的境地下几近奇迹地避过,脚步轻灵,居然一直没有踩中地铺上昏昏大睡的人,还能于让普通一流高手根本无从反应的角度she回铁菱。
司徒凝香只觉得这情景似曾在梦中预见般的熟悉,却说不出究竟什么时候曾与如此人物对敌过。他心中念着若影毒伤,无意再作耽搁,不及细思对方的来历,自腰间一抹,抽出一条两丈来长的指粗黑鞭。
这条鞭与林海如所用并不相同,鞭上生有倒刺,是为了钩破敌人皮肤下毒之用。
帐中空间有限,鞭长实为不及。他弃了鞭柄,执起鞭身中段,二丈长鞭便成了八尺短鞭使用着(偶啰嗦一句:按汉尺每尺2135算,-_-|||)。
黑暗中又是一枚菱子she向面门,司徒凝香仗着自己毒术了得,只求速战速决,不再闪避,张口咬住。
洪炎也在担忧梅若影的处境,却不像司徒凝香般因儿子竟然仍存活于世的事实而大喜大悲、进退失措。他一边勉强着拖延对面那个可说是深不可测的暗器高手,只盼两个后辈尽早夺回了梅若影,好相携而逃。
但是随着双方暗器纷纷扎在帐上,洪炎心底的疑惑如水墨晕染般愈扩愈大。
‐‐为何?
如果对方是敌人,为什么不大声张扬着找人来协助围攻?
是了,己方三人为了混入军营。都穿着南楚士兵的服色。莫非对方三人并非敌人?
他正拖延着战况厘清自己的思路,突然听颜承旧的声音在前方黑暗处低沉地道:&ldo;青阳林海如?&rdo;
……
他听到了什么?
青阳……
青阳宫!
洪炎心中剧震,不觉已经咬紧了钢牙。
好你个青阳宫!好你个青阳宫哪!竟然还有脸面来亵渎若影哪!
洪炎往地上啐了一口,右臂如鹰猛展,将安于臂上义肢的云刺甩出,撤步躬身,就要一举而攻。
是因为他的震怒,更是因为司徒凝香鞭技的卓绝,当洪炎发觉时,沿着灯光无法照及的地面,长鞭已经触及他的右脚。
司徒凝香也不再留手,持着长鞭的中段,于鞭上灌足九成劲力甩出,那黑鞭就如同瞬间僵硬了般,弹击成了丈长的黑刺,直刺洪炎膝盖。
洪炎识得厉害,足尖运起十成力道,瞬息间换了数个身法,避过黑刺荡起的种种变化,还没及喘气,上中下三路又被眨眼飞到的钢针封堵了住。
洪炎早前数合交手下已退到了帐门,此时避无可避,义肢上的云刺回收,挡住了上路飞针,人已低低跃起,躲过了袭击向他中下两路的暗器和鞭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