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回头看,腰上多了一双小臂,后背多了一个人。
“出来了?”祝杰问,回手一摸脸上全是汗。
“杰哥。”终于找到了,薛业汗涔涔的侧脸蹭着杰哥的手,声音像撕破的纸,身体像一颗摇摇欲坠的果实掉在土壤里,“我累了,我想回酒店。”
两侧不时有志愿者匆匆跑过,祝杰迅速地搂一下就松开:“累了就回吧,退赛的手续办好了?”
薛业捡起可乐迈开大步:“办好了,杰哥咱们赶紧回去吧,我困了。”
“困了?”祝杰还是摸了他一把,后背全湿,试跳3次就累成这样?
“嗯,我……我昨晚没睡好,陶文昌总是动。”薛业望向窗外,急于离开是非之地。
回到酒店,薛业先去洗澡,洗好澡躺在床上发呆。方才的情形历历在目,孔玉会不会看不起自己?孙健再也不会追着自己学技术了吧?还有那些a组的运动员,这次自己只打了预赛,往后再打决赛迟早狭路相逢。
他们会不会集体和赛事主办方抗议?毕竟,这样的事,赛圈里不是没有过。
禁赛期过去按理说可以参赛,可用药后再回归赛场的人寥寥无几。薛业紧紧抓住手里的一点希望,不想它破灭。
“你有事吧?”祝杰问,不兜圈子了。薛业刚完成一场完美的预赛,可以说提前把金牌的分数跳了出来。这也是他归队的第一场,理应兴致高昂,下场后急着和自己分享整个过程。
可现在他一句不说,不对劲。
“没有。”薛业本能地想瞒过去,但就瞒住几秒,巨大的压力和无助让他想要求助。
他曾经依赖自己的力量,有了朋友,有了男朋友,才真实体验了情感链接的力量无比巨大。让他忍不住想要依靠和依赖。
这一刻,他不想当坚强的运动员了,只想做个解决不了问题的弱者。
“杰哥。”薛业坐起来,“我的事,他们都知道了。”
祝杰痛恨自己总是预感成真。“他们是谁们?”
“孔玉,孙健,还有其他的人。他们问我,我就承认了,可他们又问,我就跑了。我是不是不该跑啊?应该好好解释一下……应该解释。”薛业攥着他的参赛证件,明明是新的开始又陷入进退两难的轮回。
祝杰用一秒锁定了怀疑目标,可能性最大的是林景。孔玉是个蠢人,哪怕他阴过薛业两次也是用极蠢的方式。孙健更不用说,薛业的迷弟。
“他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比赛之后。”薛业做了几次深呼吸,再抬起低垂的头。弱者模式关闭,允许自己懦弱和逃跑但只允许几秒。
他是运动员,没有理由逃避,应当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