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起我,酒气一下子冲上来,我几乎要倒下去。
他把我接住,然后带我离开那个地方。
哲打开车门,我不肯上车,我指着他的车子问:是不是篮瓜变的?
哲说,皓然,你醉了。
哪里有醉,我还记得自己欠你钱,三亿六千万。
车子开出去,我捧着快要裂开两半的头,痛苦呻吟。
外面漆黑一片,没有月光,也没有路灯。
突然想呕,我下意识地伸手想推开车门,但我的举动吓坏了坐在旁边的人,他以为我想跳车。
车子被迫停下来,我跌撞地爬下车去,吐得一塌糊涂。
夜风冰凉,吹在我烫热的脸上,马上清醒了一半。
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海浪声?
我爬上堤坝,哲马上伸手过来想阻止我,这回他以为我要跳海。
我忍不住咭咭地笑,是啊,他的三亿六千万现在神志不清,还随时会掉到河里去。
&ldo;皓然,快下来,那里太危险。&rdo;哲说。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担心。
但是他不了解严皓然,天大的事情也不会让我糟蹋生命。我的作风通常是利用对方的弱点,斧底抽薪。
&ldo;皓然,不要这样。&rdo;
哲的表情太认真,我想起了以前有一套电影,里面的男主角为了新欢抛弃旧爱,于是旧爱爬上三十八层的楼顶,威胁情人回心转意。而她的情人就象现在哲站的位置那样与她对峙。
她当时说了什么?我想起来了,于是我指着哲说:
&ldo;你不要过来,你再逼我,我死给你看。&rdo;
真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还有这种闲情逸致,但哲却缺少艺术细胞,没有一点幽默感。
他面色铁青,声音竟有一丝颤抖。他说:
&ldo;皓然,不要。&rdo;
我有个预感,觉得自己如果在这个时候跳下去,或许他会不用我还那三亿六千万。
我觉得自己体内的温度高得异常,而且视线模糊,再闹下去怕真有人命损伤。我摇摇晃晃,正想下来,却一脚踏空跌了下去。
哲吓得立即冲过来,但他速度太慢,我跌倒在坝外的横堤上。看着他紧张地寻望,最后发现我不过近在眼前。
他承受不起这种刺激,一张脸惨白得毫无血色。
如果就这样死去的话,也没有什么遗憾,这个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值得我去追寻。第一次有这种想法,我对自己笑了起来。
在哲的眼里,我已经醉得无可救药。
他很生气,我被他连扯带抱地捞上来。
他抓着我的手抓得我发痛,我皱起眉头。
&ldo;皓然,不要再跟我开这种玩笑。&rdo;哲说,丝毫没有放开我的意思。他怕一但放开我,我又不知会跑到哪里去干出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来,吓破他的胆。
事实上他过虑了,经过这一番折腾,我已经连站也站不稳,根本无法作怪。酒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它让你的身体失去控制,但你的思想却依然清醒。
我被他再次推上车,车子滑出去,我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我不知道他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哪里都可以,已经不在乎。
半梦半醒之间,仿佛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轻声地对我说话。
皓然,那人轻轻地叫着。
是谁?我睁不开眼睛。
皓然,那人说,这个游戏我已不想再玩下去。
那人好象叹了口气,然后说,皓然,你是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你,所以你总在作弄我。
皓然,停止吧,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