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法苦笑起来,只能耐心劝道:&ldo;教主把信毁了不让看,无绝也能猜的出,定是生了些很糟的事……如今教里正该是需要您的时候。再者,您这回在外耽搁得有些久了,逢春生毒是个大隐患。无论怎么说,您也的确不能再留了。&rdo;
云长流沉重地叹了一声,揉了揉眉心,&ldo;本座明白……&rdo;
其实关无绝说的话都很在理,他理智上并不是不清楚。按信说的情况,他是不得不回去一趟。而关无绝在这边,说不定反而比跟他回教还要更安全些。
退一万步说,真遇上险境还有阴鬼呢。
偏偏越是看着稳妥,心里越觉得悬。
&ldo;无绝保证绝不犯险,也不会在万慈山庄惹事。教主若信不过,把属下的剑带走都可以。&rdo;
关无绝说着,真的转就把他的双剑递到云长流上,一副极乖顺的样子,&ldo;再过两天,无绝也该回去了。教主放心。&rdo;
云长流摇头,抬将剑推开,&ldo;不必如此。&rdo;迟疑了一瞬,到底还是循了本心切切嘱咐,&ldo;既如此,本座走后,你要万事当心,不可大意……一切以自身为重。&rdo;
关无绝应下,云长流却仍是觉得不放心,忍不住上前握了他腕,低声添了一句:&ldo;你也说了逢春生禁不得吓,莫要再叫本座短命了,知道?&rdo;
关无绝想笑,却难受得没能笑出来。
&ldo;教主……&rdo;
红袍护法忽然屈膝,跪在云长流面前。
他虔诚地低垂着头,捧起云长流的,贴在自己额上,起誓般低语,&ldo;来日方长,教主定会长命百岁……&rdo;
云长流忙去扶他,双扶上那瘦削的肩膀时却一顿。
教主忽然想到,等回了教之后,他和无绝或许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一年前的那个晚上太过惨烈,他们互相不闻不问了整整一年。这回关无绝擅自归教,他们间本就夹了个云婵娟,如今又多添了个阿苦。于是一个故作冷淡,一个刻意疏远,本以为就能这么熬到结束了……
只可惜逢春生毒发作之后,这两个人心软起来也是一个比一个快。当死亡的刀影悬在头顶,最痛彻心扉的伤害也可以暂且剥离,露出那点恨不得藏着掖着一辈子的真心。
飞蛾扑火,是为着寻求最后一点暖,勉强作为带去阴间的慰藉。
然而这放纵的时日,数着数着也将尽了。
归教之后,他们之间那些被刻意忽视的隔阂……总还是会回来的。
云长流把他的护法搀起来,却没放。
清湛的长眸,倏然转过温软的流光。
总觉得还没贪够。
就这样回去略有不甘。
云长流抬碰了碰关无绝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