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无绝用手背抹去唇角的血迹:&ldo;无绝明白。&rdo;
说罢,红袍护法又微笑起来,这一回带了点不正经的戏谑意味,本就俊美好看的眉眼一下子就染上了夺目的神采。
他用细若蚊呐的声音,自言自语般地轻轻地吐出四个字:&ldo;……我也一样。&rdo;
说这四个字的时候,他的神情是那样地深沉而炽热,就像是奔涌于厚重无声的山峦之底的岩浆,磅礴、滚烫而赤诚。可惜关无绝是垂着头的,将这一抹笑藏进黑暗之中,没叫人看见。
云孤雁耷拉着眼皮,用手指描摹着玉佩的纹路。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ldo;……既然护法死不开口,本座也不逼你。&rdo;
&ldo;本座知晓你有自己的心思。&rdo;
&ldo;不过不要紧,只消你对流儿忠诚,你再怎么折腾,本座都忍得。&rdo;
&ldo;无绝谢过老教主宽仁。&rdo;关无绝深深地俯下头去,从心底谢了恩,&ldo;无绝会保教主长命百岁。&rdo;
老教主哼了一声,抬起一只手像赶苍蝇似得挥一挥,&ldo;滚吧。&rdo;
关无绝没有急着滚。他还记挂着关木衍同他说的那句话,&ldo;老教主请慢,听说万慈山庄……端木家知道当年的事了?&rdo;
云孤雁眯起眼冷笑起来,&ldo;看来关木衍都与你说了。他那张嘴,着实没个遮拦。你看着办吧,想去看看就去一趟,懒得去也随你。谅他端木南庭也掀不起什么波浪。&rdo;
关无绝又问:&ldo;不知属下离教这一年,教内……&rdo;
云孤雁一摆手:&ldo;本座已经不管事啦,你问流儿去!&rdo;
关无绝沉默了,教主要是能告诉他,他也不至于跑老教主这来探口风。
不仅仅教主不会告诉他,他回教第二天就私下里找过温枫,想问几句教主的近况,结果白衣近侍很抱歉地来了句&ldo;教主什么都不许我说&rdo;,叫他半点法子都没有。
最终,关无绝也只能无奈地一叩首,退了出去。
……
片刻之后,烟云宫再次只剩两个人。温环仍捧着那一点灯烛,望着关无绝离去的背影,轻柔地叹道:&ldo;这是个好孩子,老教主心里一定还是舍不得的。&rdo;
&ldo;可不是么?&rdo;云孤雁摇头嗤笑,&ldo;可惜了,可惜啊。&rdo;
他伸手拉住温环的胳膊,叫他靠近了自己一步。随即并指一点,熄灭了那人手上的灯盏之上晃动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