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无绝扯着马缰绳,转头对云长流道,&ldo;公子,待会儿……您可否答应无绝一件事?&rdo;
云长流就走在他身旁,一听关无绝这话说的模糊不清,就知道里头一定有什么套子等他钻。
但教主心上还记着路上差点没把他家护法惹的掉泪那事儿,一想起来就心虚,一心虚就暗暗对自己道,就随无绝他想怎么就怎么吧。于是便点一点头:&ldo;可。&rdo;
关无绝指已经近在眼前的客栈大门道:&ldo;那您进去要间房。&rdo;
&ldo;……&rdo;云长流一下子站住了,向来冰寒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崩裂。
‐‐他从来不喜与生人开口说话,这是小时候被关在房间里与人隔离太久的缘故,至今都没能扳回来。
教主轻咳了一声,道:&ldo;换一个别的。&rdo;
护法八风不动:&ldo;您方才答应了。&rdo;
小片刻的沉默僵持过后,云长流再次迈开步子,开口时不辨喜怒:&ldo;……比起前几日刚回来那时,倒是大胆了不少。&rdo;
关无绝含笑问:&ldo;待会儿进了客栈里头,无绝再给公子跪上两个时辰?&rdo;
云长流脸色微沉,不轻不重地甩袖打了一下他的臂,低声恼道:&ldo;还敢提!&rdo;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客栈门口,红彤彤的纸灯笼就挂在他们头顶。里头有眼尖的小二迎上来替他们把马牵到后头去了。
关无绝趁势凑到教主身旁,无辜道:&ldo;那时以为您再不愿见我了,怕的很……&rdo;
云长流薄唇压成一条线,锁起眉。
他没说话,却率先朝客栈里头走去‐‐这就算妥协了。
……
这个时辰,在客栈外堂里吃饭的人有不少,谈话声熙熙攘攘,有两个小二穿梭在各桌之间。
关无绝曾是鬼门阴鬼出身,后来被教主亲封了四方护法后又常在江湖上奔波,因此早就习惯了掩藏自己的气息。然而云长流作为高高在上的烛阴教主,却并不通晓此道。他这么一走进来,就和上午在缘来酒肆一样,引来人群惊羡的目光。
更何况那缘来酒肆坐落于神烈山附近,道路险要,敢从那里过的人基本上都是在江湖各道上混的。酒肆老板杜四儿见多识广,连和堂堂烛阴教的四方护法都能混个脸熟。
‐‐这个小镇子可就不是这样了。客人们见到随身带着兵刃的,大多都会忍不住抖抖;而见到那气质雍容的天潢贵胄,更会心生畏惧。
掌柜的是个胖胖的年人。他眼睁睁瞧着那仙君般孤高清冷的白衣公子走过来,目光如寒冰幽潭往这边一扫。他小腿发麻,正拨拉着算盘的也不自觉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