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择机换上守卫的衣帽,偷偷尾随在交接队伍的后面,下了城门,溜入城内。
次日清早,小椫找了云淮城的信使,给新阳东方氏写了封信,信中大致内容如下:
&ldo;新阳相府公子钰钧启,
寒梅吐蕊,瘦影当窗,年下将近,别君久矣。夜雨霖铃,风雪晦暗,时殷企念,辗转怀人,遂寄小笺,重叙旧时情意。
余此生奔波,山重水复,无闲暇之日,今送舍妹归宁,过云淮城,与越一山之隔。念初时与公子赴越东数月,朝夕相处,对弈泼茶,犹如昨日,今感怀嗟悼,思之如狂,对镜垂泪,不能自已。君若有情,承我相思,月初十,望城眉庄,赴我一面之约。
谨此奉闻,勿烦惠答。南河聂小椫&rdo;
信使装好信封,承诺尽快将信送达,小椫这才回了住的地方,顺路还给失烟霞带了鸭掌,给林芝遥买了橘子。
林芝遥靠在床上若无其事地剥橘子,怏怏道,&ldo;你这橘子买的不好,皮大肉小,不够塞牙缝啊?&rdo;
小椫一把夺走林芝遥刚剥出来的橘子,送了一瓣到嘴里,边嚼边道,&ldo;你出钱,我再去买。&rdo;
毕竟她眼下还是花着元牧的钱给两人买东西,而云淮城物价极高,一伸手半袋银子就没了。
林芝遥重新剥了一个,笑道,&ldo;不了,将就着吃。&rdo;
失烟霞啃着鸭掌,瞅了她两人一眼,不说话。
林芝遥道,&ldo;南越的人,初十能到望城么?&rdo;
小椫道,&ldo;不知道,如果没人来接应,我们得自己想办法从望城去南越。&rdo;或者东方钰根本察觉不到古怪,单纯地将其当做一封情书,只身赴约,那也挺悲惨的。
云淮城乃边塞重地,书信来往都得经人审查,她不可能在信中堂而皇之提到静萱公主,只能出此下策。
林芝遥道,&ldo;真是个包袱。&rdo;
小椫瞥了失烟霞一眼,后者毫无察觉,小椫对林芝遥道,&ldo;你压根没这么想,别刀子嘴豆腐心了,小烟霞领会不了你这套。&rdo;
林芝遥一口塞了一整个橘子,将手枕在脑后,道,&ldo;错,聂小椫,对我来说不是包袱,对南越来说,也许是个包袱。&rdo;
小椫微微一怔,半响,反问道,&ldo;不然能怎么办?&rdo;
林芝遥摇了摇二郎腿,道,&ldo;先看着办。&rdo;
小椫不再说什么,回了自己房间。
三人住的地方是云淮城一处偏僻民宿,没有官方营业许可,老板是个五大三粗,昨夜压根没有盘问就让她们住店,还安排了视野极佳宽敞明亮的房间。
小椫盘腿在自己房间坐下,刚闭上眼,一个温软熟悉的声音从耳后幽幽传来。
&ldo;夜雨霖铃,风雪晦暗,时殷企念,辗转怀人。&rdo;
&ldo;感怀嗟悼,思之如狂,对镜垂泪,不能自己。&rdo;
&ldo;承我相思,赴我之约。&rdo;
小椫险些昏厥,脸烧了起来,颤声道,&ldo;元……元牧。&rdo;
元牧嗯了声,道,&ldo;你什么时候会写这种情话?思之如狂,对镜垂泪?嗯?是不是寄错人了?&rdo;
小椫转身一把抱住元牧,将头埋在他怀里,又哭又笑,道,&ldo;你这人……真是。&rdo;
元牧道,&ldo;我人怎么了?&rdo;
小椫摇了摇头,感觉脸上好像没那么烫了,才埋着头不痛不痒地说了句,&ldo;元牧,我想你。&rdo;刚说完,脸又烧起来了。
元牧将人抱住,揉了揉她头顶,道,&ldo;我说过,会来送你的。&rdo;
小椫笑笑,说实话,她真担心有些元牧会忘了这事,会对她不管不问,只道,&ldo;我相信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