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心急不会办事的主竟然选择在这种时候对子嗣动手。
诺儿虽然人小又乖顺可在有些事上特别执着,比如我跟他强调过不可以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所以他虽然对各式糕点充满了与生俱来的爱但除了芳儿做的他都会拒绝,而且这小家伙出于一种不想看到得不到的东西在眼面前晃荡的心态,拒绝起人来,特不给人留面子。幂琰这种傲娇性子,得是有多大的毅力才能说服他吃下去,她得是有多想夺了诺儿的命才会在这种时机行事。
诺儿的命……
我二话不说便去拉车门,寒浇一把拦住,自个儿翻身跃下,还嘱咐道:&ldo;你别下来。&rdo;
我别下来?我凭什么不下来?我是诺儿他亲娘!
我毫无迟疑地又去拉车门,车外铜刀齐齐亮出,在我身前摆了好几道十字叉,寒浇的兵都是一帮认死理的笨蛋,我心中暗骂,嘴上和善:&ldo;我不下去,让我往那边看一看。&rdo;
&ldo;刷。&rdo;一排刀收了回去,留下两把低低拦在腰前。
我没空去瞪这些好兵,伸着脖子往幂琰的车队望,一袭月白身影大步走出,怀里抱着死闭着眼睛的诺儿。寒浇走得很急,两道浓眉是出鞘的利剑,微微锁着,帝王霸气全全释放,压得一旁医官唯唯诺诺,说不出句完整话儿。幂琰从后头匆匆追出,红裙在风中张牙舞爪,她尖声叫了几句,得到的全部回应便是突袭而上的兵卒铜刀,和赶来拉她回去的粉衫侍婢。
&ldo;诺儿没有大碍,医官已去煎药,一会儿便送来。&rdo;
他把诺儿交还到我怀里,我紧紧抱住不敢松手。
&ldo;诺儿为什么会晕?&rdo;
&ldo;医官说他脉象正常,也许是秘药,也许只是太累。&rdo;
&ldo;幂……哪有,哪有这样突然就晕过去的道理。这样我怎么放心。&rdo;我显得很不懂事。
他轻轻叹气,说:&ldo;到斟寻以前,诺儿就跟在你身边吧,这样你总该放心?&rdo;
是了,在我身边,我自然是放心的。
七巧香薷糕里加了默禹秘制的迷药,不会伤人,但入口即会生效。之所以选择幂琰是因为她的防范最低,最好下手,而且只有她会认死理,会有胆子面对皇子依旧自作主张。
小九说,路上会出事。只用口哨传音,说不清楚。我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什么,但击杀令未下,寒浇的车里,我的身边,终归还是安全的。
诺儿睡得熟。医官强调了不下三遍小皇子并无大碍,我才犹犹豫豫放他在一边睡,自己靠到寒浇暗示了数次的肩头上。他抬起胳膊将我搂住,叹着气说:&ldo;你以前行事从不拖沓扭捏,怎么生了诺儿跟换了个人似得。&rdo;
&ldo;当了娘的都这样,你没当过当然不知道。&rdo;
&ldo;框我呢?&rdo;
&ldo;怎么敢,吃了熊心豹子胆都不敢。&rdo;
他往我鼻子上勾了勾,说:&ldo;那你觉得怎么处置幂琰好?&rdo;
轻松愉悦的氛围,闲闲淡淡地问出来,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饶过幂琰。木康在他心中的地位竟这么高了,连儿子都压不下去?
我不答他,手指在他肩头画圈圈,画了十几个还拿起桌案上小兜里诺儿刚跟我炫耀过的龟壳严肃地端详,十二分内敛的委屈。
&ldo;医官闻不出那七巧香薷糕有何问题,但我让人吃了诺儿吃剩的那些,无一例外都晕了,说明这糕的确被人做过手脚,而且手法还很高明。&rdo;
果然是寒浇,处理事情如此细致,判断也十分精准。我捏着龟壳,等他继续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