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说得再多都不如拿出实际行动来证明。可在岳父坟前,他怎么也得说些漂亮的话好让老人家安心,于是把婚礼的宣誓词搬出来。
这么正经的话,他平时绝对说不出口!
“砚北……”顾长封心情激荡,漆黑的眼眸内华光闪耀,“我亦如此。”
“此生唯君,生死相随。”
沈砚北一愣,顾长封这话直白地就是在说:我爱你,死了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他媳妇这般内敛的一个男人居然在对他说情话……
沈砚北又是激动又是心疼,忙握着他的手道:“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什么死不死的!快带我去见见岳父!”
“嗯。”顾长封回握住他的手,心里如糖似蜜。
顾长封的生父被葬在另一处,沈砚北心里疑惑:“为何你爹爹不与国公葬一……”话说到一半,他便打住了。
古人讲究夫妻合葬,夫妻死后会葬在同一个墓穴。顾长封的生父没有和镇国公葬在一块那肯定是现在的国公夫人搞的鬼!
顾长封紧绷着一张脸,一向平静的黑眸里怒火熊熊燃烧。
“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择吉日将我爹爹起棺和我父亲葬在一起!”
沈砚北拍拍他肩膀,无声地支持。
拜祭完镇国公夫夫,两人便回了皇城内。苏青泽有皇帝陪伴并未与他们同行,两人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
越来越接近会试举办的日子,无数举子汇聚在皇城。客栈茶馆无处不能见到那些青衣儒衫的举子们成群地在讨论文章,或是交友谈笑。
沈砚北并未参与他们的讨论,而是侧耳倾听。出发北上前,李致远看了他的文章,说他行文流畅,文章遣词用句虽不华美,可立意高深,观点新颖,文风简洁大气独树一帜,十分让人惊艳。只要稳住心态,金榜题名不是难事,可要更进一步就需得弄清楚出题人的心思,加以迎合或是有理有据地反驳,这才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从成百上千的考生中脱颖而出!
他这几日出入酒楼饭馆,听到不少赴考的举子在讨论时政,心里对赵御这个统治者挺有好感的。能让读书人畅所欲言,便能听到不一样的声音,就能从中采纳有用的意见。
“沈兄?”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沈砚北抬头一看,叫他的是个面相和气的青年。
青年看上去有些面熟,似在哪里见过。沈砚北想了想,拱手笑道:“张兄!”青年是他的同科,去年清河郡乡试的第三名,青州人士张程。
张程瞧他们这一桌只有两人,不由问道:“苏小公子不是和你们一起来雍京了吗?怎么不见他。”
是找苏青泽的?沈砚北淡笑:“他会友去了。”
“原来如此……”张程神色有些惋惜,“苏家嫁女我去喝喜酒,这才听闻苏小公子和你们北上一事,早知如此,我就厚着脸皮和你们一块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