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啊,最近可有上好的锦绸?&rdo;芙香解了披风跟着小掌柜的进了庄子。
&ldo;有的有的,夫人里头请,我让人泡了茶夫人慢慢挑……&rdo;小掌柜笑眯眯的将芙香引至了只有贵宾才能上的二楼,怎知芙香刚走完最后一阶楼梯,抬头就看到白聿熙正准备下楼。
芙香一愣,&ldo;三哥?&rdo;
&ldo;你怎么来了?&rdo;白聿熙先是跟身后的将离交代了几句,然后才腾出了心思和芙香搭话。
&ldo;这话该我问三哥才是,三哥怎么来布庄了。&rdo;见将离冲自己福礼而去,芙香也使了个眼色让小掌柜的先去招呼别的客人。
&ldo;母亲在这里定了些料子,我顺带帮母亲捎回去。&rdo;白聿熙言简意赅。
芙香痴痴的笑了起来,&ldo;白夫人真有福气,三哥是个孝顺的。&rdo;
&ldo;这话听着似你虚长了我几岁一般。&rdo;白聿熙不赞同的摇摇头,&ldo;可有空,遇着你刚好,我有话和你说。&rdo;
见白聿熙正色而言,芙香便不敢多怠慢,连忙跟着白聿熙出了布庄。
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小商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却井然有序,这便是晁新第一街。白聿熙临街而逛,见芙香一直垂首跟在自己身侧,似漫不经心的说道,&ldo;最近可见着那世子爷?&rdo;
芙香很诧异,从相识到今日,白聿熙从未过问过她的所作所为,&ldo;见着几次。&rdo;虽惊讶,可她还是如实回答了。
&ldo;有没有察觉叶书怀有什么异样?&rdo;
&ldo;异样?&rdo;芙香心里闪过方才自己纳闷的事情,喃喃的说道,&ldo;要说异样倒也没有,只是看上去总是郁郁寡款的没什么心情,几次来都是这样。&rdo;
&ldo;那就对了。&rdo;白聿熙点点头,&ldo;他被昌平侯送到左相府上了,美其名曰是求学问道。&rdo;
&ldo;左相?&rdo;芙香这下是真的愣住了,连步子也忘了迈。
&ldo;是。&rdo;白聿熙点点头,&ldo;想来以左相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昌平侯也是身不由己的。&rdo;
&ldo;不是说最近太子总是惹的圣上不悦么,怎么左相还……&rdo;
&ldo;太子是太子,左相身后的水可比太子深多了。&rdo;当朝风云,就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可见一斑了。
&ldo;难怪了,我原想着还要问问他的,现在三哥倒是先给我解了疑惑了。&rdo;叶书怀被左相收了,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ldo;那么你呢?&rdo;
&ldo;我?&rdo;芙香指了指自己笑道,&ldo;我怎么了?&rdo;
&ldo;朝堂之事都是可大可小的,要么你就置身事外,若要牵扯其中,势必伤筋动骨,你可真想好了?&rdo;
白聿熙,是在关心自己吗?芙香眼下心思有些乱,脑中闪过了许多念头却怎么都理不出个头绪来。
照如今的事态而言,左相拉拢昌平侯府,定是因为近日太子犯上惹的龙颜大怒,左相为求安定则选了昌平侯一脉来稳自己的势力。那么昌平侯呢,送了叶书怀去投靠左相,难道就不是别有用心的?
可如果真的这样发展下去,凭着她偶尔的旁敲侧击,苏伯年的事应该很快能浮上台面的,那她自己呢?这身份到底是应该说,还是应该瞒呢!
&ldo;三哥,早在姑姑将我引荐给义父的时候,我就已经身不由己了。&rdo;从前不知茫茫前途,只为一心报仇雪恨扬眉吐气。但渐渐的她发现,与其说是她利用了花扶柳,倒真的不如说是花扶柳利用了她!虽花扶柳对她的心意是真的,可目的却不那么单纯。
&ldo;罢了,就是给你提个醒,反正万事有我在,绝不会让你涉险的。&rdo;
他,是在许承诺!
芙香的手不着痕迹的握紧了衣摆。街上的人潮川流不息,白聿熙轻轻的一句话很快没入了一阵高过一阵的叫卖声中。
芙香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的侧脸,有的时候她真的希望能摒弃一切,只为守住这片刻的安宁!可她从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使命,和自己心中的恨!
就在芙香和白聿熙相聊的片刻,叶书怀已经回了侯府。这两日他心中颇为郁结,原本以为拜师左相门下至少能谋一份不错的差事,哪知他就只够格和府上那些幕府聊天品茶的,连左相的面都没见上几次。
看着之前父亲与他来左相府上拜会那老狐狸笑的眼睛都眯成了fèng儿,这人前人后的却完全变成了两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