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rdo;李真点点头,靠近了一步低语道,&ldo;按着您的吩咐我先派人去了丹乐县,如您说的一下子就找到了宛家。可是宛家早已经落败了,偌大一个院子就剩下大房老爷和太太了。听了我们的来意,那大房太太却一脸厌恶的说宛姨娘是宛家的耻辱,是生是死已经和宛家没有关系了。&rdo;这么说,宛碧罗是不可能回老家的了。
大太太听着听着眉宇凝重,眼眸中的戾气重的仿佛能滴出血水来,&ldo;那么你是怎么查到她人在晁新的!&rdo;
&ldo;我派去的人留了个心眼儿,打听了一圈以后找到了一个以前一直服侍宛姨娘的老嬷嬷。老嬷嬷说早些年宛姨娘是回过丹乐老家的,但是却被大房太太赶出了家门。后来还是这位老嬷嬷好心给了宛姨娘一些零碎盘缠,问了姨娘下一步的打算,姨娘才说准备回来晁新的。&rdo;李真不敢有半点隐瞒,把知道的全说了。
回了晁新,她竟然回了晁新!
大太太如利刀般的眼神突然浑浊暗淡了下来,她努力想从炕上起身,却发现双腿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ldo;太太!&rdo;李真见状,连忙上前虚扶了一把,犹豫了一下以后又道,&ldo;听派去的人这样一说,我便又找人去全城打探了一下。现在能大概确定的是,宛姨娘人应该是在……东市。&rdo;
&ldo;轰&rdo;一下,大太太的脑子仿佛瞬间炸开了锅,冰凉的汗水顺着她的颈脖往下滑,接近三伏的大热天,她竟忽然感到冷的颤抖,不能抑制。
东市,仅和侯府隔了三条街,宛碧罗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活在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那那个婴孩呢?那个孩子呢……
大太太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刚深深的顺了一口气准备再问李真的时候,房门突然被叶书怀猛的推开了。
&ldo;母亲!&rdo;
&ldo;大太太……&rdo;守门的小丫鬟一脸惊恐,&ldo;我拦不住、拦不住大少爷……&rdo;大太太同李管家是屏退了所有人在屋子里谈话的,大太太还吩咐了她任何人不得出声打扰。
&ldo;母亲,我有事问您!&rdo;叶书怀此刻正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一看就是一路跑来的。
&ldo;是什么事儿让你这么着急。&rdo;大太太敛了神,冲一边的李真使了一个眼色以后迎上了叶书怀。一边拿了帕子替他擦汗,一边吩咐小丫鬟去端冰镇好的酸梅汁来给叶书怀祛暑解渴。
李真见状,连忙聪明的作揖,开口道,&ldo;那小的回头再来找夫人商量,小的先回去了。&rdo;说完,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ldo;说吧,什么事儿?&rdo;屋子里没了旁人,大太太将叶书怀迎进了里屋。
&ldo;母亲……&rdo;话到嘴边,叶书怀却欲言又止了。
之前他命了父亲之言去给芙香送一套崭新的蓝底留白千鸟展翅茶具,谁知到了茶舍却听言歌说芙香依然闭门不见客。
他在雅室等了一会,颇为不耐烦,想着后院的路他也熟悉,如果上了门芙香就没有避而不见的道理,所以这才拎着东西径直去了后院。
谁知当到门口,就听见芙香同白聿熙两个人的对话,而说的内容竟然是……
想到这里,叶书怀一眯眼,愣愣的问大太太道,&ldo;母亲,您可还有生过女儿?&rdo;
大太太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失笑的说道,&ldo;你这孩子今天是热昏头了不成,盈儿不就是你嫡亲的胞妹么。&rdo;
&ldo;除了盈儿之外。&rdo;叶书怀眼眸微聚,竟有着不容敷衍的口吻。
&ldo;当然没有!&rdo;大太太斩钉截铁的说道,&ldo;母亲难道还会背着你父亲生个女儿不成!你这孩子今天到底说的是哪门子的胡话!&rdo;可大太太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惴惴不安的打起了鼓。
叶书怀的问题太奇怪了,无缘无故的竟然跑来问她生了几个女儿。可当年的事,知道实情的大多数人都已经被她打发了,剩下的几个也都是她的心腹,不会到叶书怀面前乱嚼舌根的。那他这么问,到底是什么原因?
大太太狐疑的打量着气息还有些不平的叶书怀,忽然问道,&ldo;你父亲今日不是让你给昌平侯的义女去送一套茶具吗,东西送了没?&rdo;
&ldo;母亲……&rdo;叶书怀猛的上前抓住了大太太的手,可是如鲠在喉,只堪堪的喊了她一声,就再也没有后话了。
&ldo;怀哥儿,你到底怎么了?&rdo;大太太看着他如此,不禁焦虑起来,这孩子莫不是大热天的中了邪了,怎么尽说些没边没际颠三倒四的话。
看着面前疼爱自己的母亲,叶书怀晃了晃身子松开了抓着大太太的手,后退一步虚气道,&ldo;没,儿子昨日做了一个噩梦,梦境真实,令儿子有些恍惚。&rdo;
这样拙劣的借口,也不知道大太太到底信不信,可叶书怀实在没了心思再应付大太太的咄咄逼问,便是谎称暑热急急的回了自己的小院。
等匆忙的回到屋子中坐定,叶书怀才再次慌张起来。
他不请自入确实不合礼数,可是想着芙香平日待人随和,脾气甚好,他也就没太在意这些虚礼。谁知当他拎着茶具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见了那些不该听不能听的话。芙香说什么?说她出生侯门,父亲是她的生父,母亲是她的生母,自己是她嫡亲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