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记得也没有用,我对你的好是骗你的。长安,我告诉过你,所有的人活着都有自己的目的,所有人对你的好都是有对价的,你会信任和依赖对你好的人,但那不是爱,不意味着你们就会在一起,明白吗?&rdo;
他知道她不明白,于是打比方道:&ldo;就像你用一杯咖啡感谢严冬带给你的果汁,你爱他吗,你们会在一起吗?&rdo;
长安拼命摇头:&ldo;不,那不一样的!&rdo;
她对严冬,对其他任何人的善意所怀有的感激,都跟对他的感情不一样啊!
左时见她急得要哭了,只得站起来:&ldo;时间不早了,回房间休息吧,别让你妈妈着急。&rdo;
他有点后悔,早知又会惹她伤心,他那天就不该借车给闵婕,不该出现在长安面前,更不该留下来继续这段行程。
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可偏偏她又不懂。
第二天一早,左时就离开了,坐船回到码头,吉普车还泊在原处,他坐上驾驶座,沿着来时的路往回开。
他们目前在玛瑙斯最大的客户是一家贸易公司,他跟闵婕他们在公司驻地都有宿舍,算是一个基地,离玛瑙斯市区还有点距离。
没想到才开了一半路程,就接到闵婕的来电:&ldo;喂,我说你怎么大清早就走了,招呼也不打?你知不知道长安都病倒了,这是相思病吧,你也不管。&rdo;
左时蹙紧眉头:&ldo;别开这种玩笑,我回去还有事。&rdo;
&ldo;我不是开玩笑。&rdo;闵婕语气里透着无奈和焦急,&ldo;长安发烧了,虽然带着药,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打算送她去医院,你来不来?&rdo;
挂断电话,左时驾着黑色的吉普车在路面上打了一个流星旋,朝玛瑙斯市区的方向驶去。
别的事,他都可以硬起心肠不理,唯有生病发烧这一件事……对长安来说这种记忆太特殊了,她会发自内心地感到害怕。
而且在巴西,发热也许还意味着某些烈性的传染性疾病,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
长安躺在医院病床上输液,额头上放了降温贴,安安静静的,看起来是睡着了。
左时拉住闵婕问:&ldo;好好的突然发烧,医生怎么说?&rdo;
&ldo;好像有点急性肠胃炎,也不是很确定,但不算是突然了,你不觉得从第一天见面她身体就不太舒服吗?&rdo;
中国人常说的水土不服,也是这么个症状,在国内旅行要是遇上了不见得这么紧张,现在不是在南美么?就总忍不住往可怕的那些疾病去想。
闵婕拍拍他:&ldo;别太担心了,头疼脑热谁都会有的。有时候真是心病,你多陪陪她,她情绪好了,身体就康复得快。&rdo;
左时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陈玉姣,问道:&ldo;她妈妈还好吗?&rdo;
&ldo;表面看还还好,但心里肯定很着急。不过我觉得她妈妈很坚强,不然也不会教出这么好的女儿。&rdo;
这时恰好有医生过来,左时就上前向医生问情况。他从简单的葡萄牙语切换到英语对话,但医生几乎不太会说英文,说了半天也还是不能确定长安的身体状况到底怎么样。
他心里焦虑,只问长安什么时候能退烧,对方也不是很肯定,只说输液结束后情况也许会改善。
他已经很久没这样焦灼而彷徨过。他曾经对她的关怀备至是带着目的和欺骗的成分,可也是真正用了心的,怎么这回反而疏忽了?
或许他是真的不该走?昨晚一番恳谈,她回去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夜里睡不安稳,身体才发出健康警报?
他倚在墙边想了很多,长安输液快结束的时候醒过来了,陈玉姣和闵婕都进去看她,他却站在门外没有动。
体温下来之后,长安精神稍微好了些,但到了傍晚时,体温又重新升上去了,这样反反复复的,加之上吐下泻的症状,一直持续了两天。
陈玉姣急得直抹泪,左时让闵婕陪她去休息,自己在病房守着。
半夜长安偶然醒来,感觉到输液那只手被人轻轻握在手心,本来冰冰凉的皮肤也没那么冷了。
左时松开她的手,问她:&ldo;醒了?要不要喝点水?&rdo;
她点头:&ldo;能不能,把床升起来一点?&rdo;
躺了两天,她觉得身体都有点不像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