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小心……&rdo;他扶了对方一把,鼻端嗅到熟悉的气息,心头微微一跳,&ldo;长安?&rdo;
面前的人的确是殷长安,她靠在另外一个人怀里,稳住身体,一边朝他笑,一边急急忙忙地翻看手里拎着的纸袋:&ldo;敬之……啊,还好还好,东西没碰坏,都怪我太不小心了。&rdo;
她暖暖的笑意,像夏日海边吹来的风。骆敬之看着她,一时挪不开眼。
她身旁的人戴黑色棒球帽,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他的视线‐‐是左时。
心头升腾的暖意仿佛被冷水浇灭,骆敬之握紧身侧的手,说不出话来。
左时看他一眼,又低头蹭了蹭长安的发顶,低声道:&ldo;我去给你买瓶水。&rdo;
长安点头,他走开了,她才伸手在骆敬之眼前晃了晃,笑道:&ldo;你下班啦?&rdo;
你下班了……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以前每天都从她这里听到,现在仿佛就是他的生活拼图里少掉的那一块。
&ldo;嗯。&rdo;他点头,问她,&ldo;你什么时候回来的?&rdo;
&ldo;前天,在家睡了两天,到现在还有点困。&rdo;倒时差还没完全倒过来,迷迷糊糊的,所以刚刚才会撞到他,她有点不好意思。
但尽管这样,她精神头还是很足,比当时她离开去旅行时好多了。肤色好像晒黑了一些,却显得健康,两颊饱满,不再是消瘦憔悴的模样;头发似乎也长长了,编了个辫子斜斜地从一侧肩膀垂下来,穿一条宽松的背带裙配衬衫,外面套了马海毛的开衫毛衣,很青春可爱的装扮,却又多了些妩媚的女人味。
她变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样,很难讲这种不一样是不是因为另一个人,但骆敬之心里已经有说不上来的空落。
&ldo;听你妈妈说你们去了巴西,那里好玩吗?&rdo;
&ldo;好玩。&rdo;提到亚马逊经历的一切长安眼里就充满了光彩,把手里的纸袋举高递给他,&ldo;喏,这是给你带的礼物,有我亲手摘的咖啡豆,烘焙好了,你可以拿来冲美式。还有两瓶酒,他们都说好喝,是特产来着,不知道你喜不喜欢。&rdo;
她记得他跟闵婕一样,也喜欢收集世界各地的酒,大多是大小酒庄出产的红白葡萄酒。她的小店还在的时候,他还会把喜欢的酒存在那里,有时取出来跟朋友一起小酌。
&ldo;我很喜欢,谢谢你。&rdo;他接过纸袋,&ldo;其实你不用特地带礼物给我。&rdo;
&ldo;不,我跟你说好的,要带礼物的。&rdo;
&ldo;可我送你的东西,你都没有收。&rdo;
&ldo;噢,那个……&rdo;她想起那些涂色书和彩色铅笔,赧然地笑了笑,&ldo;你给我买过很多东西了,而且……左时会不高兴。&rdo;
身为她丈夫的时候,他给她买过什么,他真的想不起来了。而这里,他听到她话里的重点,心蓦地一沉:&ldo;你跟左时……你们在一起了?&rdo;
长安脸色微红:&ldo;嗯。&rdo;
骆敬之自嘲地笑笑,这时候他该说什么?祝福她,还是像以前那样,警告她离危险人物远一点?
左时真的还危险吗?以前他怀着目的接近长安,然而殷奉良死后他毅然决然地离开,就是放弃报复了,他们都知道。何况在国外那么久,长安她妈妈也在,如果连她也放心将长安交给左时,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一切已是定局了?
长安跟他面对面站着,忽然想起什么,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进他的纸袋里:&ldo;这个是给高医生的礼物,麻烦你带给她吧。&rdo;
高薇……骆敬之试图解释:&ldo;长安,我跟她没有……&rdo;
&ldo;算了。&rdo;他有点气馁,突然不想解释了,收下东西,问她,&ldo;怎么跑到医院来了,就为给我送礼物?&rdo;
长安摇摇头:&ldo;我生病了,来看病。&rdo;
他蹙眉:&ldo;你病了?什么病?&rdo;
&ldo;我这里,好像长了一个肿块。&rdo;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露出忧虑的神色,很快又换作乐观的笑,&ldo;不过是很小的一块,左时说一定不会有事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