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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钱谦益一回头看到英国公笑呵呵的跟着他打招呼，他不由得想起前几天他让人悄悄递过来的话。那日他也没有想到英国公会派他的儿子来府拜访，表面上说是来讨教书法，可这笔写出来的字却让他心惊。

&ldo;用新株焉&rdo;

这四个字原本没什么，但读出来却是&ldo;拥信诛阉&rdo;。在这个关口，钱谦益又怎能不明白呢！如果能成功，自己便是拥立有功，凭着自己的威望，入内阁那是自然的事。但这也关系自己身家性命，委实有些冒险，他不得不考虑周全。

&ldo;国公好兴致，下官对对也非擅长，讨教可不敢当！&rdo;

张国惟呵呵一笑道：&ldo;钱大人不用谦虚，老夫听闻京中传播着一副鳏对，不知钱大人可对得上来？&rdo;

&ldo;既是鳏对，下官怕对不上来。&rdo;

&ldo;钱大人可是士林领袖人物，怎会对不上来？一旦对上可就是名留千古，再者有许多人都想着钱大人出力。我们这些世袭的公候，都觉得只要大家齐心想着，就能对得上这对子。正德年间不是有过这样的例子吗？钱大人应该记得这些旧事吧！&rdo;

钱谦益听了不由得心动，他思虑一会，想着这朝廷局势，下定决心似的回道：&ldo;既然国公相邀，下官回去推敲下，定然出力对上便是。&rdo;

又过了两天，宫内传出消息，皇上病情加重。我虽然知道此时到了关键时刻，但决不能有什么行动。史书中崇祯可是就这样平白得了个皇位，万一我乱来可就不能预测结果了。正当我在王府等待得时候，守门卫士却来通报，说英国公府有人拜访。我忙到屋水檐迎客，来的人我却不认识，看了拜帖才知道，原来是英国公张惟贤的大公子张亮。彼此客套一番后，却只是说些风花雪月的事，我倒看不出他想打什么主意。是他自己来还是他家长让他来的？

我挥手让下人散了下去，独自陪着看他有何目的！虚应了几句后，张亮开始沉不住气了。&ldo;王爷觉得魏忠贤怎样？&rdo;

我没想到他这么直接的试探我。我又不知道他的意图，想了想，突然脑袋灵光一现，明白了过来。这个英国公就是张皇后的堂伯父啊。他儿子来我这，自然是张家知道皇上不行了，而我的皇兄又没有子嗣，在京城中能即位的王爷只有我，他们是来拉拢我的。

&ldo;自是阉贼了！&rdo;我要得到他们的支持，就得表明立场，这次我搏了。史书中讲到若非这张皇后力争，我这皇位也难做得顺利。

&ldo;正是，阉贼弄权祸害忠良，现皇上抱恙，魏贼却还在持权弄假，我等应清君侧，除此贼！&rdo;张亮倒是讲的慷慨激昂。

&ldo;哦，那不知除了本王，还有那些义士良臣襄助？&rdo;我也打探下他们的实力。

&ldo;只要王爷登高一呼，那还不是群臣响应。&rdo;想不到张亮居然是个滑头，不肯露了底细。

我假作沉吟了下，&ldo;现皇兄就在乾清宫，只要讨得诏书便可成大事。我一王爷无兵无权，时难有作为，张公子还是请便。&rdo;我的意思是，做这件事我没有任何好处，却要冒掉脑袋的危险，不值得。

&ldo;这…&rdo;张亮咬了咬牙，&ldo;实话对王爷说了，至十六日，皇上已是大渐，太医也束手无策，魏忠贤欲把魏良卿之子领入宫中，接替皇位，由魏忠贤摄政，就像&ldo;新莽之于孺子婴&rdo;那样，幸得皇后娘娘力争才得免。皇上没有子嗣，自当传位给王爷您。但阉贼当道，惟有联络忠良，方可无事！王爷还请思之。&rdo;

&ldo;兹事体大，且没有诏书，我等乱来可视同叛乱。&rdo;

&ldo;无妨，我等最不济也有娘娘的诏书。&rdo;这点张亮似乎很有信心。

&ldo;那司礼监是魏党人马，一旦起事，恐无兵马襄助。&rdo;我提了下兵权的事情。

&ldo;我父已经联络过五府都督等人，他们表示只要皇上归天，即奉你为主。京营提督李琪也表示效忠，王爷不用过虑，只要我等振臂一呼，谁敢不从。&rdo;张亮说这话倒没有什么气势，毕竟这是他们最薄弱的一环，他们现在的人马都在京城外围。留守五司没有自己的人马，御马监还不知道意向，锦衣卫又是魏忠贤的人。

我听了心里一黯，历来都是枪杆出政权，没有兵，万一给人作掉了，怎么去当我的皇帝？我正迟疑该不该反悔的时候，只见又有门吏来报，说有人来求见。我连说请进来。

等人进来一看正是那日庙会见到的开国公。他后面还跟着一人，我却没见过不大认识。

开国公常炎林进来，看到张亮，拱了拱手：&ldo;想不到贤侄也在王爷这。英国公可好？&rdo;

张亮连忙回礼，&ldo;我父亲安好，原本打算去拜望大人的，贵管家都说大人在御马监。&rdo;

开国公言道：&ldo;前阵卫所混乱，一旦有事，如何是好？这几日一直在那办公，你回去代我向你父亲问好。&rdo;

我是主人，当然不能给撂在一边，我拱手对开国公说道：&ldo;不知开国公到府上有何见教？&rdo;

开国公见我问，爽朗的说，&ldo;上回王爷和我那一回话，没想到全准了，我回去和我兄弟一说，他任是不相信，要来拜见下王爷你。&rdo;然后他指了指他旁边的人。&ldo;这是定国公徐子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