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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ldo;那个人……不对，这样说是不对的，因为那个人不是人类，是幽灵。他拥有人类没有的魔法，能够实现任何想法。可是他爱上了我，为了我，他用了可怕的力量，让我站上明星的地位。虽然他是幽灵，容貌却美得像画里的人物，他非常英俊，我没见过比他更英俊的人，那是恶魔才有的美貌。&rdo;

乔蒂闭着眼睛陶醉地说。

&ldo;虽然我曾经对别人说过我年轻时的爱情，却从来没有和菲利浦谈过这样的事情。因为我是母亲，做母亲的人，通常不想对儿子提起自己年轻时的爱情吧！可是，我现在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我已经走到人生的尽头，不想带着遗憾离开人世。已经七十四岁的我，虽然一直没有结婚，却一点也不觉得寂寞，因为，他一直在我的心里。&rdo;

&ldo;妈妈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做吧！在这里的人，都是妈妈的支持者，都是有理智的人。&rdo;

&ldo;谢谢你，菲利浦。确实有人把我视为美国的偶像、百老汇的骄傲。我相信这些夸奖的话并不是谎言，所以我真的心存感激。可是这些夸奖的话，有时却成为我的负担。背负着这些夸奖到天上，是很痛苦的，因为戏剧界是非常丑陋的。我所做的事情，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都是靠践踏着别人的身体，一步一步往上爬的。这样也可以成为偶像吗？这样也可以成为百老汇的骄傲吗？到了天上以后，我要怎么对神解释才好呢？因为有他，我才能做一些事。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为我做的。如果没有他，毫无疑问的，我只能住在哈林区的便宜公寓，而且早就被死神召唤走了。&rdo;

&ldo;你就是靠他的力量，靠那个幽灵的力量，才成功犯罪的？&rdo;御手洗问。

&ldo;嗯，我只做了一件事，但那件事也是靠他的帮助才能完成的。没有他，即使只是一件事，我也没有办法完成。你愿意发誓暂时保密吗，御手洗先生？&rdo;

&ldo;我就发誓吧！&rdo;御手洗点头说。

&ldo;还有，你要挑战吗？&rdo;

&ldo;那就挑战吧！&rdo;

名伶终于满意地点了头。虽然我和她有年龄上的差距，但是我很了解她，所以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以夹杂着幽默感的轻松心情和赌上性命的认真态度，与最好的对手竞争，这就是她的人生。直到最后，她仍然想要以这样的心情与态度，来贯彻她的人生。

&ldo;从现在开始，我所说的事情，都是以前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事情。和幽灵恋爱的事情，以前我也曾经毫不隐瞒地说过了。只有这件事，是长久以来一直藏在我心中的秘密。我说出来以后，大家一定都会大吃一惊吧！现在我要说的，都是我以前没有对别人提起过的事情。&rdo;

&ldo;那就是我要挑战的谜吗？&rdo;御手洗确认地问。

&ldo;你要挑战的是一个大谜团，我现在要说的，也是其中之一。如果可以的话，请你试着解开这个谜吧，助理教授！不过，我想你大概没有办法解开，因为连我自己都解不开。那就好像穿透了四次元的墙壁一样，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电影里不是常有那样的画面吗？伸出双手向前走，然后突然就穿透墙壁，到了遥远的原野。&rdo;

&ldo;到了原野？&rdo;威萨斯本教授问。

&ldo;不是，是从三十四楼到一楼。好像穿透四次元的隧道一样，一下子就到了。&rdo;

&ldo;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吗，沙利纳斯小姐？&rdo;

&ldo;是的，御手洗先生。所以我认为除了用魔法来解释之外，找不到别的答案了。&rdo;

&ldo;你要我解释这个情况，找出答案吗？&rdo;御手洗说。

乔蒂不语，想了想之后，才说：&ldo;不是。你不用解释，因为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是幽灵帮助我的。这个答案已经很足够了。&rdo;

&ldo;请说吧！发生了什么事？&rdo;御手洗说。

&ldo;你有兴趣了吗？&rdo;

&ldo;嗯，非常有兴趣。&rdo;

&ldo;一九二一年十月三日的晚上，那是一个暴风雨之夜，窗外下着大雨，风势也很大，街道整个被狂风暴雨侵袭。有一个飓风登陆了，曼哈顿岛完全笼罩在飓风之下，八点半的时候停电了。整个纽约的电力停摆，曼哈顿陷入一片漆黑。

&ldo;当时这里没有太多的高楼层建筑，从这个窗户看出去时，建筑物像高高的箱子一样，矗立在黑暗里，唯一可以见到的光芒，是在低低的路面上行走的车子的车灯。收音机也因为没有电，而发不出声响，当然也没有办法听唱片。那一瞬间，这个世界不仅没有光亮，也是一个没有声音的世界。

&ldo;这里所说的声音，是指人类发出来的声音。这栋大楼虽然旧，窗户的隐密度却很高。不过，尽管如此，还是可以清楚知道外面是狂风暴雨的世界，因为大雨猛烈地拍打着玻璃窗，强风好似撼动墙壁一样地呼啸着。这个世界除了暴风雨之外，就是深沉黑暗的夜。&rdo;

乔蒂不愧是了不起的演员，生病中的她虽然以虚弱的声音述说，仍然把她回忆中的世界，形容得让人宛如亲临其境，所以大家都安静地听着。

&ldo;虽然是世界上最进步的城市，但是在这样的暴风雨中，它就好像返回到印地安族人居住时的&lso;多丘之岛&rso;2。因为停电的关系，当时六部电梯完全停摆，有人被关在电梯里，可是这栋旧大楼没有充电装置，也没有自家发电的设备，直到救援队来了之后，被关在电梯里的人才获救。在那样的夜晚，虽然大部分的人都静静地待在自己的房子里，但还是有人正好在那个时候搭上电梯。那时我一个人住在三十四楼南端的一个单位，设计这栋大楼的奥森&iddot;达尔马吉原本也住在这里。他死了以后，他的单位空下来，我便买了他的住家，一个人使用这一层楼的两个单位。&rdo;

译注2：曼哈顿这个名字来自阿尔冈昆语，意为&ldo;多丘之岛&rdo;。

名伶说到这里，一时沉默了，隔了一段时间后才说：&ldo;我杀死了弗来迪利克&iddot;齐格飞。&rdo;

没有人接话，名伶继续说：&ldo;我射杀了他。我在停电的时候，近距离射击他的心脏，杀死了他。&rdo;

&ldo;妈妈，你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吗？&rdo;菲利浦好像要阻止他的母亲继续说下去似的：&ldo;这些话或许会引起这个社会的骚动，因为妈妈自己说自己杀人了！你是代表美国戏剧界的名伶呀！&rdo;

威萨斯本教授也说了：&ldo;乔蒂，那是真的吗？&rdo;

&ldo;洛伊，非常遗憾，我确实做了那种事。&rdo;

菲利浦叹气了。

&ldo;菲利浦，你一定以为我的脑子有问题吧？认为会不会是过多的药物和疾病的痛苦让我产生妄想？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因为即便是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奇怪。如果这出自别人的口中，我也无法相信。麻烦的是，我说的是真实的事。我的脑筋和意识都还很清楚，百老汇的骄傲是一个杀人凶手。&rdo;

&ldo;这种事别说是告诉纽约市警察局，就是随便找一个人说，也会让整个纽约翻过来。&rdo;教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