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方摇摇头说:&ldo;我现在连这本书在哪里都找不到了。&rdo;张神婆连叹可惜。
石方问张神婆:&ldo;如果我们想知道这恶灵的来历,你可有什么办法?&rdo;
张神婆:&ldo;我也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rdo;石方不禁有些沮丧。张神婆又想了想说:&ldo;倒有个办法,只不知道可行不可行。&rdo;石方说:&ldo;您快说来听听!&rdo;
张神婆说:&ldo;虽然我认为这几年的怪事,非黄鼠狼所为,但也不能说毫无干系。你也知道了,村里除了每年死一对夫妻,近几年总有家庭在晚间睡觉时出现怪事,如被画个大花脸啊什么的,我倒是觉得这些恶作剧,有些像黄鼠狼的作风。&rdo;
白衣少年说:&ldo;您的意思是,有两股力量在村中作乱,一为黄鼠狼,但伤害不大。另一股为不知名的恶灵?&rdo;
张神婆说:&ldo;正是此意。我所说的办法,便是你们可从好对付些的黄鼠狼入手,试试能否从黄鼠狼身上探出什么话头来。&rdo;石方问道:&ldo;这话头可如何探得?&rdo;
张神婆想了想,说:&ldo;你给我报三个数。&rdo;石方突然闻听此言,不明其意。张神婆说:&ldo;楞什么神儿呀,让你随便报出三个数来。&rdo;石方遂随意说出了三个数。只见张神婆拿个树枝,听了数后,在地上划出了一些横杠杠,开始演算起来,过了一会儿,张神婆说:&ldo;今夜三更时候,村西王家就要闹黄鼠狼,这黄鼠狼,是一对略有些小灵气的母子,可幻化人形,通人语,却又不是很厉害,你若可逮到他们,便能试着打探一下那恶灵的来历。&rdo;
白衣少年道:&ldo;这也不妨是个办法。凡是有那邪性的地儿,黄鼠狼总爱凑个热闹,向他们讨要恶灵的消息,总比像现在这般漫无目的的找要好些。只是,我们如何能够抓到黄鼠狼呢?&rdo;张神婆说:&ldo;这倒也不很难。&rdo;说完,拉住二人低声耳语一会,二人俱笑着答应了。
当二人要告辞之际,张神婆说:&ldo;方儿,我还有个东西要送你。&rdo;说着,回屋去了片刻,出来后,手里提着一根细细的金黄色绳子。张神婆说:&ldo;这叫捆灵绳。一般的精灵鬼怪,你即便抓住了,用一般的绳子也很难拴住他们,婆婆家世代靠算命驱灵为生,这也是我家祖传下来的物件了,可以帮你把精灵鬼怪捆住。&rdo;说着,张神婆又掏出一小盒丸药来,说:&ldo;这是专防黄鼠狼放臭屁的。你若是把这药丸取一丸,含在嘴里,一窝子黄鼠狼围着你放臭屁,你也是不怕了!&rdo;
石方连忙道谢,白衣少年却羞得满脸通红。张神婆说:&ldo;也不必谢了,我年轻时挣的钱,不少也是装神弄鬼蒙来的。现在我老了,眼见村人遭劫却无能为力,但凡能够帮你一点忙,也算我为来世修个福份了。&rdo;
从张神婆家出来后,石方弄了一只肥肥胖胖的大母鸡,略给母鸡吃了些催眠的药物,母鸡就晕晕乎乎睡去了,石方将母鸡放进一个笼子里。当晚,趁王家熄灯熟睡时,石方和少年偷偷潜入王家,将放着母鸡的笼子置于窗口下,又将笼子打开,笼子前堆了软软的一片杂草,其实那草下,藏的就是捕鼠用的鼠夹子。石方和这少年,都从张神婆家借了黑衣穿出来办事儿。
少年催促石方快躲上房顶时,见石方又开始忙叨起来。先是俯在笼前,小声对熟睡的母鸡说:&ldo;你莫怕,我已将一切准备好,黄鼠狼不会伤害你的。你若帮我们这一回,便是积了天大的德行。&rdo;然后又小声的对着母鸡念了几声&ldo;阿弥陀佛&rdo;。
少年早等不及了,自己先窜到了屋顶上,再从屋顶上往下看,见石方又把鼠夹子上盖的杂草掀开,松了松鼠夹子,少年知道他是怕鼠夹子太紧,夹伤了黄鼠狼,忍不住又急又笑。石方忙碌完了,好似还有些不放心,白衣少年又催促了几声,石方才也窜到屋顶上。
二人在屋顶上困得强睁着双眼,也未见有什么动静。在夜半三更时候,忽见两只小黑影顺着墙下的洞钻进院来,前面一个大些,后面一个身形更小,倒像是个小耗子。到房屋旁,大些的黑影在地上剖了几剖,竟露出了小洞来,两个小黑影就一前一后钻进洞里了。
石方忙轻轻把屋顶上一片瓦挪出条缝,屋内情况就可看到了。这也是二人白天趁王家没人时,偷偷来到这里敲打下的一块瓦。只见院里那洞,整通到床底下,那两个黑影,正是一大一小两只黄鼠狼,只见两只黄鼠狼跑到床头前,竟变成了两个人形,是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三岁的胖墩墩的小男孩,若说与人有什么不同,便是两个人身后,还各缀着一条大尾巴。看来两只黄鼠狼还没修到能够把尾巴修没的地步。此外,两人眼睛中,俱是常人眼中难见的狡黠之色。
只见这小男孩被中年妇人抱着,便能够到床上的人了,小男孩用手沾了沾嘴里的唾沫,就在人脸上画去,画出的是绿绿的颜色,转眼之间,就把睡着的男人画成了个大花脸。这母子俩画完了,还捂着嘴坏笑了一阵。又开始画身旁那个妇人,这黄鼠狼母亲有时还觉得儿子画得不够好,自己也沾着唾沫帮衬着画几笔,因此上这睡着的女人被画得则更加可笑。
石方和少年还是头一次见到黄鼠狼的闹法,不禁看得呆了,在上面大气也不敢喘。
只见两个黄鼠狼画完了,这小孩又趴到床头上,轮流冲着三人头顶吹气,吹得这一家人额前的头发一飘一飘的。睡着的三人不时伸手挠自己的头顶,可就是醒不来。这两只幻化成人形的黄鼠狼吹得好像高兴了,竟忘了维持人形,又变回了黄鼠狼,站在三人枕头前,吹得手舞足蹈。这一家三口越是伸手挠,这两只黄鼠狼吹得越是高兴。有时还捅捅人的鼻子眼,搞得睡着的人喷嚏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