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和石方被吵得有些闹不过,只好被村人拉着回来了。
回到村里,已是快黄昏之时,果见村人都聚在村中空地前,好像大家存心要摆脱这几年的秽气,摆了上百张桌子,周围几十口大锅,各家的媳妇都聚在此聊天做饭,热气腾腾的。男人和孩子们则东一堆、西一堆的举着鞭炮放个没完,热闹非凡。桌子前是个大戏台,据说到邻村请了张家班,今晚唱连场的夜戏。
石方只好就座,和雪儿拣些素菜来吃。正吃着,乌云压境,开始下起了小雨,并刮起了风,吹得树叶摇摇摆摆,村人都有些扫兴,但想着看大戏,谁也没有离开,只盼着戏快点开始,雨一会儿就能停。
大家吃着饭,天色就暗了下来,那戏台前也开始灯火通明,一个青衣上去开始伊伊呀呀的唱。底下的人也未必在认真听,边听边东家长李家短的聊着天,有的女人还在因孩子不听话,拍了孩子几巴掌。石方一向不喜欢这种过于热闹的场合,又不大懂戏,想着吃几口就回去了。
这时只听雪儿说:&ldo;方哥哥,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rdo;
二十一
话说石方与雪儿赴村民宴席时,当大家正又吃又乐时,雪儿突然告诉石方,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其实石方也已觉得有些异样。
在这露天宴席上,本来只有几个妇人来回穿梭,给大家端菜送酒,大多数人都在坐着吃饭看戏。可不知从何时起,好似宴席上多了不少人。细看之下,有一些人也在帮着端菜送饭送酒,石方本来对村民们就未认全,只觉得有些人看着比较奇怪。细看之下,才发现问题出在哪里。
正常人端菜端饭,应该是肘部弯曲的。走路时四肢也很灵活。可有一些人,端饭时胳膊僵硬,恨不得伸得直直的,好似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能稍有弯曲,且腿部也很僵,走路都不会打弯,面部更是没有表情。只是村民们都在看戏吃饭,没人注意到这些奇怪的陌生人。
再看台上的青衣,画着粉白粉白的脸,甩着长长的水袖,在台上衷怨的唱着:&ldo;荡悠悠一缕魂魄,凄惨惨飘流人间--&rdo;这时两个画成黑白无常的人在戏台上翻滚腾打,似要抓这个女鬼回到地府。台上的青衣则把头发一甩一甩的,长过腰间的黑发甩散了,甩得人惊心动魄。
石方细看这唱戏的几个人,好似都是飘飘悠悠的在舞台上,石方把手伸到衣内,握住了银针。这时,只见一个村民神色慌张的跑到坐在石方前面的一位长者面前,结结巴巴的说:&ldo;张先生,张家大小子白天去卖布,回来晚了,说是在山沟里,看见咱们请的戏班,全、全、全死在了沟里。&rdo;
张先生一听,抬头惊鄂的看着正在台上唱戏的几个人。石方也已掏出了银针,这时石方身旁一个装成村民的僵尸,抬起僵直的手臂,怪叫着要插进石方心脏部位,雪儿在旁边早已甩出捆灵绳,打在僵尸手臂上,竟将他那臂齐齐打掉,疼得那僵尸倒在了地上,流出黑血。
同时,只见戏台的青衣和黑白无常,以及几个敲锣打鼓奏乐的人,一瞬间竟似没了脚似的,直接飞了出来,扑向在台下看戏的村民。这时一部分混迹在村民中的僵尸,也扔掉了饭菜,伸出手臂,亮出指甲,恢复了僵硬的身材,一蹦一蹦的跳了起来。
石方知道台上几个鬼魂,尚无形体,只是出来吓人,于是先不去理他们,主要对付僵尸。只见一个僵尸已追赶着一个村民,将长长的指甲从正面扎入村民的肩膀中,那长指甲又从后面扎了出来,疼得那村民几近晕了过去。石方靠近僵尸,飞出第一根银针,直扎入其相应穴位。这僵尸痛得倒在地上,因为其胳膊腿都是僵硬的,因此上一旦摔倒很难再爬起来,一会儿就停止了挣扎,变回了一具尸体。这石方忙抓紧时间对付其它僵尸。
雪儿也飞舞着捆灵绳,对付众僵尸。那绳子碰在人身上,就如被小细绳打了一下,而碰在僵尸身上,则立刻将其抽得血肉模糊。且这捆灵绳平时显得不长,在飞舞起来时,可以自动变得比以前长出三四倍不止,于是雪儿索性将一群村民护在身后,自己在前面,将绳子舞动得似一个金光闪闪的圈子。
只是二人力量终究有限,而村民们早已被吓得失魂落魄,二人也没有个帮手,因此上,有四五名顾不过来的村民,竟被僵尸害死。同时,还有那装成戏班的几个鬼怪,忽而在众人头顶呼呼飞过,口里发出惊叫,忽而落在人身后飘飘荡荡。一不小心,又附上了人身。石方边要对付附体恶灵,边要对付僵尸,已有些手忙脚乱,好在那银针扎完鬼怪,好似盒中有磁力招唤,能够自行飞进盒中,不必石方一根一根去捡。另有雪儿拼尽全力舞动神鞭,虽然赶不走鬼怪,也截住一些,使他们不敢靠近。
一时间,村民们全躲在一处残墙前,雪儿和石方则守在出口处,一个用针,一个用鞭,双方竟形成僵局。鬼怪靠近不得,偶有靠近则被二人打跑,但也不走,二人精神紧绷,稍有疏漏,便有鬼怪冲进村民中。村民们则蹲在地上,或痛哭失声,有些已晕倒在地,有些则是生生被吓死的。
双方正在这样僵持着,忽然所有鬼怪不见了,连村中的房舍、道路等俱不见了,村民们好似处在一处荒郊野外,看到自己的家都没有了,这时众人更是惊吓不已,哭声连天。石方倒是知道这只是一种碍眼法,可能是对方也不想再僵持下去了,因此上使出这碍眼法,只是为了让大家的精神更加崩溃,其实真实的东西还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