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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记忆库大脑的指示是很准确的，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到了&ldo;嘹望人旅店&rdo;。我让阿弗卢埃拉和戈尔曼在外边等候，自己推着大车进去了。

大厅里有十来个懒洋洋的瞭望人，我向他们打惯用的信号，他们的回应也是没精打采的。难道这就是守卫地球安全的瞭望人?真是一群笨蛋懦夫!

&ldo;我该在哪儿登记?&rdo;我问道。

&ldo;新来的?哪儿的?&rdo;

&ldo;上次我是在埃及登的记。&rdo;

&ldo;你应该留在那里。这儿根本不需要瞭望人。&rdo;

&ldo;我该在哪儿登记?&rdo;我追问道。

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指了指大厅后面的一个屏幕。我走过去把指尖放在上面，告知我的名字，接受质询。瞭望人只有在旅馆里才能讲自己的名字，而且只能告诉瞭望人。一块面板突然打开，走出来一个眼睛突出的人，他面颊右边佩戴有徽章，说明他的级别很高。他叫了我的名字，说：&ldo;你不该到罗马来。我们这儿已经满员了。&rdo;

&ldo;但是我需要住宿和工作。&rdo;

&ldo;你这么幽默，真应该生在小丑团会里，&rdo;他说。

&ldo;我没开玩笑。&rdo;

&ldo;根据团会最近一次会议公布的法规，旅馆一旦达到预定的旅客量，就没有义务接待新成员住宿，我们现在已经住满人了。再见吧，朋友。&rdo;

我惊呆了。&ldo;没听说过这种规定!太不可思议了!我千辛万苦到这里，竟然被自己团会的旅馆拒之门外!我这把年纪了，经陆地桥才出了埃及，到了这儿，人生地不熟，还没有东西吃……&rdo;

&ldo;你干嘛不事先跟我们联系一下?&rdo;

&ldo;我不知道有这个必要。&rdo;

&ldo;可是新规定……&rdo;

&ldo;让你那新规定见鬼去吧!&rdo;我大叫起来，&ldo;我要住宿!我在你们出世之前就已经开始瞭望了，居然拒绝我……&rdo;

&ldo;冷静点，伙计，冷静点。&rdo;

&ldo;你们总有个角落让我睡个觉……总有点面包屑让我吃吧……&rdo;

我的语气从咆哮变成了恳求，然而他的表情却从冷漠变成了蔑视。&ldo;我们没有房间，我们没有吃的。最近有传言说我们就要被解散了，因为我们只是无用的奢侈品，浪费圣意的资源。我们没什么大能耐。如今罗马的瞭望人过剩，我们的配额都短缺，要是我们让你住进来，配额就更紧张了。&rdo;

&ldo;但是我还能去哪儿?我能够干什么?&rdo;

&ldo;我建议你，&rdo;他冷冷地说，&ldo;到罗马王子那儿去恳求怜悯吧。&rdo;

第三章

从旅馆出来，我把这事儿给戈尔曼讲了，他笑得前仰后合，瘦瘦的脸上那些条纹变得通红。&ldo;罗马王子那儿去恳求怜悯!&rdo;他不停地说：&ldo;罗马王子‐‐那儿去恳求怜悯‐‐&rdo;

&ldo;这是惯例，运气不好的人就是可以找当地官员帮忙，&rdo;我冷冷地说。

&ldo;罗马王子根本没有同情心，&rdo;戈尔曼告诉我，&ldo;要是你饿了，他会把你的四肢剁下来给你吃。&rdo;

&ldo;也许，&rdo;阿弗卢埃拉插话了，&ldo;我们该去找找&lso;飞人旅店&rso;，他们会给我们东西吃的。&rdo;

&ldo;他们不会给戈尔曼的，&rdo;我说，&ldo;我们必须相互照应。&rdo;

&ldo;我们可以把食物拿出来给他，&rdo;她说。

&ldo;我看还是先到王子的宫里去为好，&rdo;我不改初衷，&ldo;弄清楚我们现在的情况，然后，如果必须的话，再临时想办法找住的地方。&rdo;

她没再说什么，于是我们一起到了远在河对岸的罗马王子的宫殿。这是一座宏伟的宫殿，前面有一个巨大的露天广场，四周围绕着大圆柱。在露天广场，一群乞丐朝我们拥过来，有些甚至根本不是地球人。有个家伙胡须像绳子，满脸皱纹，鼻子也没有，朝我冲过来，嘴里含含糊糊地嚷嚷着，要我救济救济他，戈尔曼一把推开他，可是，没过多久，又一个长得同样古怪的家伙，皮肤坑坑洼洼的，还泛着冷光，手脚上都长有眼睛，抱住我的腿，念叨着圣意的名字请求我可怜可怜他。&ldo;我只是个瞭望人，还不是个穷光蛋，&rdo;我说着，指了指我的车，&ldo;我也是到这儿求人可怜的呢。&rdo;可是他仍然不松手，哭哭啼啼地述说着自己的不幸，声音倒还柔和，就是听不清楚他到底说了些什么。终于，我不顾戈尔曼强烈的反感，扔了点儿吃的在他胸前的大口袋里。然后我们费力地朝宫殿的门口挤去。

在门廊的地方，我们看到了更为骇人的一幕：一个残废了的飞人，瘦弱的双腿蜷曲着，一只翅膀半开着，另一只完全不见了。他嘴里喊着另一个飞人的名字，朝阿弗卢埃拉飞奔过来，扑在她身上，泪如泉涌，把她的护腿弄得又脏又湿。&ldo;担保我住旅店吧，&rdo;他恳求道，&ldo;他们把我撵了出来，因为我是跛子，可是如果你能担保我……&rdo;阿弗卢埃拉解释说她刚到这里，无能为力。可这个残废的飞人仍不放手，戈尔曼非常敏捷地把他像一捆干骨头一样提了起来，扔到一边。我们继续朝门廊走去，不久又碰到三个面色温和的阉人，他们询问了我们的来意后，便让我们进到旁边的警戒线里，警戒线由两个瘦小的索引员牵着，他们俩同时盘问起我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