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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ldo;她很聪明，同时也很固执。&rdo;孟昶青垂下眼帘，抿了口酒：&ldo;阿可，你逼她太紧，连我都不知道，她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rdo;

林可听出弦外之意，却仍然不信：&ldo;阿双身世凄苦，心思稍重些也很正常。可她从无坏心，绝不至于做出什么伤人伤己的事来。&rdo;

&ldo;半月前，她曾偷偷弄到一包□□。&rdo;

孟昶青弯起唇角，淡淡说道：&ldo;今夜你不曾留宿谢府，倒是一件幸事。&rdo;

林可沉默良久，开口坚持道：&ldo;半月前没用，现在她也不会用的。&rdo;

&ldo;或许如此。&rdo;

孟昶青摇了摇头，拿出一块腰牌放在桌上：&ldo;山北云阳卫所实授百户，告身已经下来了，再过几日，我会派人把告身帖子与官服一块交给你。&rdo;

林可微愣，随即接过腰牌：&ldo;这官可够小的。&rdo;

&ldo;一次升得太高，就太打眼了。&rdo;孟昶青笑道：&ldo;云阳可是个好地方，人少地多，有山有海。我花了许多时间整顿，承蒙当地缙绅襄助，拿到不少良田，不管带去多少人，吃饭绝不会是问题。&rdo;

&ldo;我听说这年头卫所兵不堪重用，一个个都是兵油子。&rdo;

林可想了想，开口问道：&ldo;你想必去云阳看过，觉得怎么样？&rdo;

孟昶青沉吟片刻：&ldo;只要有钱粮，就能找到愿吃这碗饭的人。西原正乱着，只要收拢流民，练上一年，或许就是一支强军。&rdo;

林可抿唇，食指敲了敲桌面，视线扫过天水粼粼波面，忽然道：&ldo;流民可用，但我觉得，最好的兵源并不是西原。&rdo;

整理了下思路，她接着说道：&ldo;纤夫拉船，本来就要互相合作。漕帮出事，一大批纤夫断了生计，愿意跟咱们去云阳的可能性很大。而这批人身强力壮，又有集体精神，训练出来，必定是最合用的士兵。&rdo;

&ldo;纤夫？&rdo;

孟昶青拧眉：&ldo;或许可行。但这些人世代居住在天水河畔，未必愿意千里迢迢前往山北。&rdo;

&ldo;如果分地呢？&rdo;

孟昶青犹豫的这段时间，林可已经将思路理清：&ldo;百姓不傻，自然会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只要有足够的好处，他们就会跟着我们走。第一批不需要太多人，等他们安顿下来，再从中挑出几个能说会道的来天水，发动一番宣传攻势。有自己人做担保，其他观望的人就会做出决定，人数必会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多。&rdo;

&ldo;不错。&rdo;

孟昶青想了想，同意道：&ldo;第一批人数便定在两百。我记得天水武库中有一批不错的棉甲，正好用来装备他们。&rdo;

&ldo;武库里的东西也能随便拿？&rdo;林可有些讶异。

孟昶青弯起唇角：&ldo;孟珙左右要倒霉，再多背一项罪名也没什么。&rdo;

&ldo;……&rdo;

林可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竟然有点同情孟珙了，忍不住问道：&ldo;对了，孟家之后会如何？&rdo;

&ldo;原本只打算让孟珙罢官。&rdo;

孟昶青轻轻叹了口气：&ldo;但孟简这么一闹，我与孟家就结下了死仇，必得斩草除根，可惜了。&rdo;

他虽道可惜，语气中却没有多少可惜的意味。

林可因此想起今晚死去的孟简。若是以前，她杀人之后恐怕会连做上几天的噩梦，如今却没有半点感觉。这个世界潜移默化中改变了她，她几乎都要忘记从前自己是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