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康:……
&ldo;一入宫门深似海,瑞王爷现在看着……是挺不错的,但人都是会变的,万一他以后负了我家主子怎么办?&rdo;
&ldo;……&rdo;
司马康语气古怪道:&ldo;那你待如何?&rdo;
&ldo;我决不能留主子一人在宫中,&rdo;初八呲着小虎牙,语气坚定地说道:&ldo;为了主子,我要往上爬,成为新朝两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天下的大内总管!&rdo;
司马康无言以对,唯有缓缓赞道:&ldo;……小友志气可嘉。&rdo;
初八将夸奖全盘接收,笑容灿烂地扬起下巴:&ldo;这是自然。不过这样一来,初六那里的事,我就管不了了。老头,记得替我给他带句话……&rdo;
&ldo;小初八,你就放心去京城争那个大内总管的位置吧,不必担心初六。&rdo;
司马康总算缓过劲来,闻言挑眉,却是意味深长地笑道:&ldo;依老夫看来,其实用不着特意去劝说什么,因为云阳啊,确实是个很好的地方。&rdo;
☆、第136章放下
初六站在山冈上,身前是万家灯火,身后是漫天红霞。
他拧开壶盖灌了一口酒,酒液从喉咙干口一直烧到胃里,心却是冷的。得知十一不在了,他提刀骑马,花费半月时间追杀那支北齐的溃兵,回云阳时,手里却只拿了一个珍珠耳坠,任由北齐兵将拓跋焘的尸首带出了边境。
&ldo;拓跋大人知道你会来找他。&rdo;
拓跋焘的亲兵带着入骨的恨意,语气森寒地说道:&ldo;他在临死前,让我转告你‐‐阴曹地府,三生石畔,他会在那里等你。&rdo;
那一刻,初六几乎要被某种情绪给撑炸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千里迢迢地追过来,是不肯相信拓跋焘已经死了,是……想要见拓跋焘最后一面。
愤怒,恨意,后悔,疲惫,以及对自己深深的厌恶,所有的情绪搅成乱七八糟的一团,鬼使神差般,他将那个亲兵丢给自己的耳坠给带了回来。
那个耳坠是他初见拓跋焘时戴的,逃出北齐时,随手就留在了沈香亭的一个妆匣里。
恐怕直到死时,拓跋焘都将他当成一个姑娘。
抿了抿唇,初六借着醉意,直直地往地上一躺。青草的嫩芽随风摇动,在他脸颊两侧带来若有似无的痒意。他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理,打算就这么睡过去,却听到上方有个声音道:&ldo;哎呀,这地方怎么有个人?&rdo;
那是个女声,被生活磨砺得有些粗粝,却并不难听。
初六不打算理会来人,那个妇人却不依不饶地伸出手来晃他的肩膀:&ldo;姑娘,姑娘,你醒醒。哎呦,怎么这么大一股酒气。&rdo;
她大呼小叫的,一口一个哎呀,一口一个哎呦,生生把正悲春伤秋的初六给晃了起来。
初六满脸阴郁,不言不语地盯着她看。
实话实说,他的眼神是很有杀伤力的。但这位大婶子注意力全集中到了他的脑袋上,抬手捞下几片草叶子来,满脸慈祥地又在他头顶上揉了几下,开口道:&ldo;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弄成这么邋遢的样子,这头发都快变成鸡窝了。&rdo;
初六默默地发现,自己身为堂堂密卫的尊严与高冷,可能有点维持不下去了。
云阳办了纺织厂以来,女子的地位大大提高。为了方便行动,有几个女工尝试着换上了男装,后来竟引起一场风潮来。
初六脸嫩,又是娇小玲珑的一个,大婶直接将他当成哪家跑出来的黄花大闺女,见他一个人孤零零躺在草堆里,怕他出事,这才热心地凑上来问几句。
&ldo;春捂秋冻,开春了看着暖和,可容易生病嘞。&rdo;